人人操夜夜骑
人人操夜夜骑
老张最近不对劲儿。白天上班哈欠连天，眼袋快掉到下巴颏了。午休时几个同事凑一块儿抽烟，有人打趣他：“老张，夜里偷牛去了？”老张猛嘬一口烟，苦笑着摆摆手：“别提了，家里那小子，天天晚上抱着平板不撒手，游戏打得震天响。说他两句，比我还凶。”
这话像往油锅里撒了把盐，大伙儿顿时炸开了。这个说自家闺女半夜躲在被窝里刷短视频，咯咯直笑；那个抱怨上初中的儿子，关了灯还盯着手机屏幕，蓝光映着一张痴迷的脸。好像一夜之间，家家户户晚上都“忙”了起来。大人忙着刷剧、逛购物软件、在社交媒体上点赞评论；孩子更不用说，游戏、动漫、各种稀奇古怪的直播，吸引力比课本大一百倍。这光景，真成了“人人操夜夜骑”——操心的操，骑在数字老虎背上下不来的骑。
这“夜骑”可不好受。你以为是在驾驭工具，享受驰骋的快感？慢慢就发现，是那匹数字烈马在拖着你疯跑。算法比你自己还懂你，一条接一条，一个视频连一个视频，时间像开了闸的水，哗啦啦流走。抬头一看，嚯，凌晨两点了。明天还要早起，心里那个悔啊，可手指头它不听使唤，又滑向了“下一个”。这种被无形力量牵引的数字依赖，成了许多人的夜常。
有一回周末，我去老张家吃饭。饭桌上，他儿子小伟头也不抬，筷子扒拉着饭，眼睛粘在桌边的手机上。老张老婆叹气：“以前怕他出门学坏，现在倒好，门是不出了，魂儿被勾到网上去了。”小伟不耐烦地顶嘴：“你们不也一样？妈你淘宝购物车清空了吗？爸你看的球赛直播不也到半夜？”老张两口子一时语塞。是啊，这“骑”虎难下的，何止是孩子。
问题出在哪儿呢？是手机平板太好玩了吗？是，也不全是。白天工作压得人喘不过气，通勤路上挤成沙丁鱼，只有夜里这点时间，感觉像是偷来的，完全属于自己的。就想放空，就想找点即时的乐子。网络世界恰好给了这个出口，轻松，不用动脑，还有即时反馈的爽快感。可这出口像个温柔的漩涡，进去容易，想靠岸，却发现早已离原来的堤坝很远了。我们沉浸在碎片化的即时满足里，却把连贯的睡眠、深度的交流、甚至发呆的能力给弄丢了。
那天临走，我看到老张家客厅多了个竹编的小篮子。吃饭前，老张硬着头皮宣布：“新家规，以后吃饭、晚上九点后，所有人的手机，放这儿‘睡觉’。”小伟当时就跳起来了。可坚持了半个月，老张说，家里吵架少了，早上起来精神头好像也足了点。小伟虽然还是不乐意，但偶尔也会拿起闲置已久的篮球，拍两下。老张自嘲：“治标不治本，好歹先让马歇歇脚。”
这“夜骑”的瘾，像慢性病，猛药去不了根。它需要我们时不时勒一下手里的缰绳，问问自己：是我在玩手机，还是手机在玩我？那个小小的屏幕，到底填充了我们的空虚，还是掏空了我们的真实生活？也许，从承认自己有点“上瘾”开始，从试着把手机放远一点开始，我们才能慢慢找回夜晚的宁静，和与自己、与家人真切相处的温度。毕竟，夜是用来安的，不是用来“骑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