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门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缘在玉门

发布时间:2025-11-08 13:08:05 来源:原创内容

西北的日头总是迟迟不肯落下,晚上八点的玉门郊外,天空还泛着鱼肚白。我蹲在国道边的修车铺门口,看老陈给那辆破旧出租车换轮胎。风卷着沙粒打在铁皮屋顶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
“一百块。”老陈从车底钻出来,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油污,“连零件带工时,就这个数。”我掏钱时注意到他右手缺了根小指,那是十年前在矿上出事留下的。他接过那张红票子,对着夕阳看了看,小心折好塞进胸前口袋。

风中的相遇

加油站后面有家小面馆,老板娘总系着褪色的碎花围裙。有天深夜我去吃面,听见她和老陈在柜台边说话。“够了吧?”老陈把一迭零钱推过去,大多是十块二十的。老板娘数了数,轻轻点头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些钱是给老板娘女儿攒的学费。女孩在兰州读大学,老陈说:“娃有出息,咱得供着。”

这地方的感情很少挂在嘴上。跑长途的司机会在凌晨叁点敲开小卖部的门,买包最便宜的烟,顺便给看店的老太太捎个热乎的烤红薯。养路工的妻子总在道班房外晾衣服,把丈夫的橘色工服晒得满是阳光味道。他们的日子像戈壁滩上的芨芨草,看着不起眼,根却扎得深。

我常去的那个修车铺有对年轻夫妻。女人每天骑电动车送来热饭,男人就蹲在路沿上吃,她把水杯递过去,他自然接过来喝。有天刮沙尘暴,女人照样来了,头上包着纱巾,只露双眼睛。男人埋怨她不该来,手却飞快地拍打她身上的沙土。那天我听见他说:“等攒够钱,带你去市里看场电影。”女人就笑了,眼角的皱纹像风蚀的岩画。

一百块的分量

老陈有回给我讲了个故事。前年冬天特别冷,有个河南司机在这段路上抛了锚。老陈忙活两小时才修好,司机掏遍全身只有八十七块叁毛。老陈摆摆手说算了,那司机过意不去,从驾驶室抱出半箱方便面硬塞给他。第二年春天,那司机专门跑了趟这条线,给老陈捎来老家的红枣。

在这地方,一百块钱能加半箱油,能让大货车多跑百来公里;能买二十个馍,够养路队五六个人吃顿午饭;也能变成小女孩作业本里的压岁钱,崭新的票子夹得平平整整。修车铺的收音机总在放秦腔,嘶哑的唱腔混着机油味飘出去很远。有次听到《火焰驹》里“人生在世如春梦”,老陈正拧着扳手,随口接了句:“梦也得做啊。”

戈壁滩的月亮特别亮,照得沥青路面泛着青光。那些在玉门附近来来往往的人,他们的爱情不值钱,不过是一百块的修车费,是碗热汤面,是沙尘天里递过来的口罩。可要说贵重,这也是他们能掏出来的全部了。

我离开那天,老陈正给老板娘修冰柜。压缩机嗡嗡响起来时,老板娘给他盛了碗绿豆汤,碗底沉着好几块冰糖。老陈蹲在门槛上喝,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。老板娘拿着蒲扇给他扇风,扇得他花白的头发一飘一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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