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个强壮的男人轮流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5:54:14 来源:原创内容

六个强壮的男人轮流

老李头的茶馆里,最近总在聊一桩新鲜事儿。镇子东头那片荒了快十年的野林子,不知道被哪个老板看中了,要修一条能走车的土路进去。这活儿,包给了六个外乡来的男人。

这六个人,真是挑不出毛病。个个都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,晒得油亮的膀子,肌肉一块块地绷着,抡起镐头砸下去,地上的硬土都得裂开一道缝。他们话不多,干活的时候,只听见工具碰撞的闷响和粗重的呼吸声。有意思的是,他们干活的方式——是“轮流”着来的。

你看啊,开路最前头那一段,全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,硬得像铁。这时候,一个叫大山的汉子就上去了。他使一把特别宽厚的开山斧,也不急,找准了位置,腰一沉,膀子一抡,“嘿”地一声,那斧头就稳稳地嵌进去。他干一刻钟,额头见汗了,就退下来。旁边一个精瘦些的,叫阿峰,立刻接上。他不硬劈,换了把窄口的镐,专找山斧劈开的裂缝,一下一下地撬,把树根彻底瓦解。这种“轮流”,不是偷懒,倒像是一种默契的接力。

路开到一半,遇上一片烂泥塘。这下,力气再大也使不上劲了。六个人聚在边上,蹲着看了半晌。那个最年长、被叫做“老陈”的,摸了把下巴,说:“得‘换法子’。”他们从工棚里拖出几块厚木板,两个人一组,用粗绳子把木板往泥里垫。一个人压住这头,另一个人就小心翼翼地踩上去,再把下一块木板往前传。他们在泥沼里“轮流”铺设这些临时的桥,动作谨慎又稳当,强壮的身体这时体现的不是蛮力,而是一种可靠的平衡。

太阳最毒的中午,他们歇晌。六个人围坐在树荫下,捧着巨大的搪瓷缸子喝水。我凑过去递烟,跟他们闲聊。老陈话匣子打开了一点,说他们六个天南海北,是在各个工地上认识的。发现脾气对路,手艺也能互补,就凑成了伙。“这开路啊,”老陈嘬了口烟,“跟人使劲儿一个道理。不能总让一个人顶在最吃劲的地方,得‘轮换’着来。你看那夯土的活儿,最耗腰劲,我们每人夯二十下,准换人。这样活干得长,人也扛得住。”

我忽然就明白了。他们的“轮流”,里头藏着大学问。那不是简单的替换,是一种基于体谅和效率的智慧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顶上去,什么时候该让伙伴发挥所长。这是一种流动的“协作”,让力量不至于枯竭,让办法总能翻新。

快到收工的时候,出了点小意外。一段土坡因为雨水渗了,有点松滑。一辆运料的小推车差点侧翻。当时旁边正好是块头最小的那个,叫小武。他没硬去顶车,那样很可能连人带车都滚下去。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,离得最近的两个汉子立马扔下工具冲过来。一个用肩膀抵住车斗的高侧,另一个迅速捡起石头塞住车轮。小武则灵巧地转到下方,把滑落的几袋水泥扛开。也就一两分钟,险情化解了。他们互相拍拍土,什么也没说,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
看着他们的背影,我琢磨着。这六个男人的“轮流”,轮转的不仅仅是手里的活计,更是一种担当的接力,一种时刻准备补位的警觉。它让六个独立的力量,拧成了一股怎么也断不了的绳。这条路,就在他们这种沉默的、有力的轮换中,一米一米,坚定地向着山林深处延伸进去。
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和那条新路的轮廓迭在一起。茶馆里有人感叹,说这路修得可真扎实。我想,那是因为修路的“法子”扎实。这法子,就写在那六个轮流上前、又轮流休息的强壮背影里。路快要成形了,而他们那种干活的样子,倒比这路本身,更让人记得住。

推荐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