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人人摸
久久人人摸
老李头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下，手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响着。他眯着眼，看远处田埂上几个娃娃撅着屁股，正围着什么新奇玩意儿叽叽喳喳。走近了才瞧见，是块不知谁落下的智能手机，屏幕裂得像蜘蛛网，却还顽强地亮着光。
“摸啥呢？”老李头凑过去。最大的那个孩子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李爷爷，这画儿会动！手指头一划就换一张！”老李头接过来，粗糙的指腹刚碰到冰凉的屏幕，里头穿花裙子的姑娘就变成了汽车广告。他像被烫了似的，差点把手机扔出去。
这事过去好些年了。现在老李头自己也用上了智能机，儿子给买的，说视频方便。他学会了用食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，但那个下午的触感，倒像是刻在了指头上——原来“摸”这个动作，早就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简单了。
从前我们说“摸”，那是实打实的。摸一摸新打的粮食，粒粒饱满；摸一摸孩子的额头，试试烧不烧；摸一摸老伙计的肩膀，千言万语都在里头。这触觉连着心，温度、质地、软硬，都是活生生的反馈。可现在呢？我们“摸”得最多的，怕是那块冷冰冰的玻璃板。
早上睁眼第一件事，摸手机；吃饭时，一手筷子一手滑动屏幕；晚上临睡了，还得摸着看几眼。这“摸”成了习惯，成了下意识的动作。可你说我们摸到了什么？信息像流水一样从指尖滑过去，热闹是热闹，但留不下半点温度。有时候盯着屏幕看久了，反而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，像是摸了一大堆东西，又像什么都没摸着。
这让我想起早年间赶集。集市上人挤人，你得用手拨开人群，碰到别人的胳膊肘，道声“借过”；摸过摊上的布料，和老板讨价还价；买块热乎乎的烤红薯，烫得左手倒右手。那一趟下来，浑身都是烟火气。现在呢？购物软件上手指一划，东西过两天就送到门口。方便是真方便，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大概少的，就是那份“摸得着”的实在感吧。
有人说这是进步，我认。但老话讲“过犹不及”，咱们是不是在这条路上走得太快了些？眼睛和手指整天困在那方寸之间，反而把身边活生生的人、热乎乎的日子给冷落了。就像村口那些娃娃，当年围着块破手机都能乐半天，现在给他们真手机，反倒一个个低着头，谁也不理谁。
前阵子我去串门，看见邻居家小孙子在玩积木。孩子搭得认真，小手摸着木块的边边角角，对不准就皱着眉头重来。他爸在边上刷手机，头都不抬。我忽然就觉得，那孩子手里的触感，才是人该有的“摸”——慢、认真、带着思考。积木垮了能重来，可有些东西冷落了，怕是再难捡回来。
倒不是说要扔掉手机，那不成老古董了？只是觉得，咱们或许该留个神。吃饭的时候，能不能把手机放远点，摸摸碗筷的温度？跟人说话的时候，能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，而不是盯着屏幕？晚上散步，能不能摸摸路边的树叶，感受季节的变化？
老李头现在还是爱蹲槐树下，手机揣兜里，但不常掏。他更乐意看娃娃们跑闹，听他们笑。有时候孩子跑过来，他会伸手摸摸那汗津津的小脑瓜。那触感，温热、鲜活，是任何屏幕都给不了的踏实。这大概才是“摸”最原本的意义——连着心，传着情，在实实在在的生活里，留下一点有温度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