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男女树林Ⅹ齿齿翱翱翱
农村男女树林偶遇记
那会儿正是夏末秋初，晌午头刚过，日头没那么毒了。村东头那片老杨树林子，风一吹，叶子哗啦啦响，地上光影晃来晃去的，看着就凉快。柱子扛着锄头，打算抄近道去自家另一块地看看，裤腿上还沾着上午干活留下的泥点子。
巧了不是，刚钻进林子没几步，就瞅见个人影，蹲在一棵老树根底下，窸窸窣窣的。走近一瞧，是村西头老李家的闺女，小娟。她正拿着个小布兜，专心捡着地上落的野蘑菇呢，额前的碎发被汗粘住了，也没顾得上捋一捋。
“哟，小娟？这儿蘑菇多啊？”柱子停下脚步，搭了句话，声音在安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楚。
小娟吓了一跳，抬起头，见是柱子，脸微微红了。“柱子哥啊……嗯，这儿雨后冒了不少松树伞，俺妈让捡点回去炖汤。”她说着，手里动作没停，眼神却有点躲闪。这片林子，平时除了干活、捡柴火，年轻人单独碰上的时候不多，怪不好意思的。
柱子把锄头放下，杵在手里，也没急着走。他看见小娟布兜边上有几朵颜色特别艳的蘑菇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“哎，你等等，”他往前凑了半步，指着那几朵红的黄的，“这几朵可不敢要！瞅着好看，八成是毒蘑菇，吃了要坏事的！咱这儿老话都说，‘红伞伞，白杆杆，躺板板’，说的就是这号。”
小娟一听，手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，赶紧把那几朵艳的挑出来扔远了。“哎呀，俺光顾着找大的了，没细看……多亏柱子哥你懂。”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，抬头看柱子的时候，眼里那点不好意思，变成了感激和后怕。
“这有啥，地里山里跑惯了，得多长个心眼。”柱子语气挺实在，“林子里东西多，能吃的、不能碰的，都得慢慢认。就像这找对象，”他话头一转，自己都没想到怎么就说到这儿了，挠了挠头，“也得看清实底，不能光看表面热闹，是吧？”这话一说，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微妙地静了一下，只剩下风声和鸟叫。
小娟没接这话茬，低下头继续捡蘑菇，耳朵尖却有点红。柱子也觉得自个儿话说得有点愣，赶紧找补：“我是说……那个，那边背阴的坡下，去年我见着长了一大片榛蘑，灰扑扑的不起眼，味儿才鲜呢。要不……我带你瞅瞅去？反正我也顺道。”
“嗯。”小娟轻轻应了一声，拎起布兜站了起来。
两人前一后，隔着两叁步的距离，往林子深些的地方走去。柱子时不时停下，指着地上某种野菜或者某棵树的特征，小声跟小娟说几句。小娟听着，偶尔问一两句，声音也慢慢自然起来。林间的光斑洒在他们身上，忽明忽暗的。刚才那点尴尬，不知不觉，就像扔掉的毒蘑菇一样，被忘在身后了。
这林间的偶遇，谈不上什么惊心动魄，就是庄稼人日常里一个极小的插曲。可有些东西，就像林子里悄悄生长的菌丝，在合适的湿度和温度下，说不定哪天，就冒出意想不到的芽来。日子还长着呢，谁说得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