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父亲2中文版
疯狂父亲2中文版
老李蹲在小区花坛边，手指间夹着根快烧到头的烟。他盯着水泥地上爬过的蚂蚁，眼神有点发直。老婆骂他“疯”不是一天两天了，从儿子上初中开始，这顶帽子就结结实实扣他头上了。
你问为啥？就说上个周末的事儿吧。儿子明明说和同学去图书馆，老李愣是骑着小电驴跟了叁条街，结果发现孩子们真进了市图书馆。他蹲对面便利店玻璃后头，自己都觉得好笑，可脚像生了根，挪不动。回家路上他琢磨，我这是图啥呢？
这种近乎偏执的跟踪，成了老李生活的暗线。他知道儿子嫌他，青春期的孩子嘛，看老爸都像看外星怪物。可老李控制不住，脑子里总转着些吓人的画面——新闻里那些少年出事前的监控截图，总在他眼前晃。老婆说他电视剧看多了，走火入魔。老李不反驳，只是深夜躺床上，盯着天花板想：万一呢？就那万分之一的可能，我不得护着他？
转折点来得突然。那天暴雨，儿子补习班下课没按时回家，手机还关机。老李当时就炸了，抄起雨衣就冲进雨幕里。他沿着公交线路狂奔，雨水糊了眼镜，摔了一跤，膝盖磕在道牙上，疼得他龇牙。结果在站台后头的便利店屋檐下，看见儿子正给一只流浪猫喂火腿肠，手机是没电了。
儿子抬头看见他狼狈样，愣住了。老李一肚子火气，却在对上儿子眼神时卡了壳。那眼神里有惊讶，有不解，还有点儿别的什么。“爸，你膝盖流血了。”儿子声音不大，雨声哗哗的。老李低头看看破了的裤管，突然笑了，笑得肩膀直抖。他觉着自己真像个蹩脚的侦探，戏演过了头。
那晚父子俩挤在便利店吃关东煮。儿子破天荒讲了挺多话，讲那只常来的猫，讲同学间的趣事，讲学习压力。老李 mostly 听着，偶尔嗯两声。他发现自己从没这么安静地听儿子说过话——以前要么是审问式盘查，要么是硬邦邦的说教。热汤的白气晕开在玻璃上，外头街灯的光融成一片。
回家的路上雨小了，儿子忽然说：“爸，你别老跟着我了。”老李心里一紧。儿子接着道：“我下载了个定位共享软件，咱俩互相关注一下，成不？这样你要找我，也不用满大街跑了。”
老李鼻子有点酸。他这才意识到，自己那些笨拙的跟踪，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保护，儿子其实都懂。孩子要的不是铜墙铁壁，而是一扇看得见风景、也随时能回家的窗。
现在老李还是“疯”，但换了种疯法。他学着在儿子打篮球时，真的只是看球，而不是盯着每个靠近的人；在儿子和朋友聚餐时，真的只转个红包，而不是追问具体位置。偶尔他手指还会习惯性地点开定位软件，看到那个小头像安安静静待在学校的图标里，心里就踏实了。然后他会关掉手机，去阳台侍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。
也许每个父亲心里都住着个笨拙的守护者，方法可能粗糙，举动可能过火，但底色都是慌的——怕这世界太大，风太急，自己那点力量太薄。老李还在学，学怎么把紧攥的拳头松开些，变成一双随时能接住什么，却不轻易打扰的手。这功课挺难，但他愿意慢慢来。窗外的香樟树又抽新芽了，春天总给人重新开始的机会，对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