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山口同城饮茶,阿拉山口同城茶聚共饮
阿拉山口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,窗外飘着细雪,茶馆里却暖意融融。李大爷推门进来,抖落羊皮袄上的雪珠子,熟门熟路地坐到靠窗的老位置。老板娘不用问就端来搪瓷壶,滚烫的水冲进放着重焙乌龙茶的盖碗里,蒸汽混着茶香漫开,玻璃窗上顿时蒙了层白雾。
茶碗里的边城岁月
这家开了二十年的老茶馆,木头门框被摸得发亮。墙上有幅褪色的边境地图,红铅笔标记着阿拉山口口岸的位置。李大爷呷了口茶,指着窗外说:"看见那排白杨树没?树后面就是哈萨克斯坦。我们这儿的人啊,上午可能还在对面谈生意,下午就回来喝茶了。"
常来阿拉山口同城饮茶的除了本地人,还有做外贸的商人。戴白帽子的维吾尔族大叔会带来巴基斯坦的岩茶,穿西装的东北客商总揣着普洱茶饼来交换。有时茶杯刚端起,手机里就收到报关通过的短信,众人便举杯相贺,茶汤晃得像琥珀。
飘着奶香茶的清晨
清晨的茶馆另有一番光景。灶台上的铜壶咕嘟作响,哈萨克族阿姨把砖茶掰碎,和鲜奶一起煮。赶早班的边境工作人员围着长桌,边吹着碗沿的热气边看手机里的货单。卖馕的少年掀开门帘,冷风裹着烤面香钻进来,有人招手要两个热馕,就着咸奶茶吃。
在这里喝茶没那么讲究仪式。有时直接用带把的玻璃杯,茶叶在杯底舒展开,能看见细小的绒毛。新来的客人问要不要洗茶,老板娘会笑:"我们这儿的水是雪山下来的,比瓶装水还甜哩。"
张会计是茶馆里的活历史。他慢悠悠拨着算盘说:"2003年口岸升级那年,对面运来的钢轨堆成山。工人们捧着大茶缸蹲在铁路边喝茶,现在那些小伙子都当爷爷啰。"他的话让满屋茶客都笑起来,有个穿制服的海关姑娘接话:"我父亲当年就在修铁路的队伍里。"
茶聚时分的市井温情
午后叁点是阿拉山口同城茶聚共饮最热闹的时候。退休教师老周照例展开棋盘,卖干果的艾力顺势摆出杏干、巴旦木。不忙的邻居们都爱来凑桌,有时下棋到半截,突然有人拍腿:"哎哟,忘接孩子了!"茶友们便七手八脚帮忙收拾。
上个月寒流来袭,输电线路出了故障。整条街断电的夜晚,茶馆却点起蜡烛继续营业。发电机轰隆隆响着,人们挤在暖炉边传递热水瓶。卖煤炭的老赵把库存的炭块分给大家,开玩笑说:"咱们这可真是围炉夜话了。"那天晚上的普洱茶特别醇厚,或许是因为掺了人情味的缘故。
暮色渐浓时,茶馆门上的铃铛响个不停。赶着出境的货车司机来灌满保温杯,放学的中学生买五块钱的奶茶暖手。路灯亮起来,玻璃窗上的水汽凝成细流,像地图上的界河。李大爷戴上皮帽准备离开,转身对老板娘说:"明天老位置,我带点湖南客商送的茯砖茶给大家尝尝。"
风雪还在窗外打着旋儿,茶馆里的聊天声渐渐轻了。老板娘往炉膛里添了块煤,铜壶又开始哼起小调。这个位于国门边的茶馆,用一杯茶的温度,把边境小城的日常泡得绵长而甘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