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若羽大巴车播放虫
孟若羽大巴车播放虫
这事儿说起来还挺有意思。那天我坐长途大巴回老家，车子在高速上跑得平稳，车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空调和泡面的味道。大部分人都在打盹，或者戴着耳机看手机。我正望着窗外发呆呢，前排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。
是孟若羽。她是我们镇上考出去的大学生，算是小有名气。此刻她正有点着急地跟邻座的大叔比划着，声音压得低，但隐约能听见“播放”、“设备”、“不对”这些词。司机师傅从前头的后视镜瞥了一眼，没说话。孟若羽捣鼓了一会儿她面前那个小小的车载屏幕，最后像是放弃了，有点懊恼地靠回座位。
这车载娱乐系统，说新不新，说旧不旧，算是大巴车的标配了。平时要么放些老掉牙的电影，要么就是循环播放震耳欲聋的广告。我猜孟若羽是想播个自己的什么视频，大概是学校的活动或者作品，结果没搞定。这玩意儿吧，操作界面往往设计得反人类，不是反应慢就是容易卡住，想用自己的内容，还真不是插个鲍盘那么简单。
车继续开着，孟若羽那边安静了。但我脑子里却转开了。现在这时代，我们每天被多少“屏幕”包围着啊？手机、电脑、街头的广告屏，还有这大巴上的小电视。每一个屏幕后面，都有一套内容推送的逻辑。你看什么，很多时候不是你自己选的，是别人“推”给你的。就像这大巴车，放什么片子，乘客有发言权吗？几乎没有。
孟若羽想播自己的东西，其实是想打破这种单向的“推送”。这是一种很自然的表达欲，或者说，是一种个人展示的尝试。年轻人嘛，谁不想让自己的声音被听见，让自己的创作被看见呢？尤其是回到家乡的路上，那种“我想给你们看看我在外面的世界做了什么”的心情，我特别能理解。
可现实常常给你泼点冷水。技术是个门槛，操作复杂；场合也是个问题，公共空间有自己的规矩。更深一层想，我们习惯了接收，突然要你去主动“播放”点什么，反而会手足无措。这不仅仅是技术问题，更像是一种习惯上的不适应。我们消费内容太容易了，手指一划，信息洪流就涌过来。但创造内容，并且把它放到一个公共的、哪怕只是这辆大巴车的小环境里，都需要一点勇气和额外的努力。
我后来在想，如果孟若羽真的成功了，车上的乘客会看吗？可能有人会瞟几眼，有人继续睡觉。但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那个“播放”的动作本身。它像是一个小小的宣言，在这段沉闷的旅程里，短暂地夺回了对一小块“屏幕”的控制权。这不仅仅是播放一个视频，更像是在说：瞧，这里也有我的频道。
大巴车在一个服务区停下休息。人们下车活动，孟若羽也下去了。再上车的时候，我发现那个小屏幕已经恢复了原样，正在播放一部声音嘈杂的武打片。她坐回座位，神色平静，看着窗外。那个小小的插曲，仿佛没发生过一样。
车子重新启动，驶向逐渐熟悉的风景。我忽然觉得，我们很多人心里，或许都藏着一个“孟若羽”，都有点想“播放”的东西。可能是一段自己拍的视频，一首写的诗，或者仅仅是一个不同的观点。不一定是为了多少掌声，就是单纯地想完成那个“播放”的动作，在生活的公共频道里，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频率。
至于那套复杂的车载系统，那些默认的播放列表，它们依然在那里。但知道有人尝试过，想换换“节目”，这事儿本身就挺让人回味的。旅程快到终点，车里的光线变得柔和。那个没能播放出来的“虫”到底是什么，已经不那么关键了。关键是，在这个移动的、略显嘈杂的公共空间里，曾有人想分享一点属于自己的“内容”。这或许，就是当下这个时代，一种最朴素也最真实的表达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