蛟河火车站附近站街,蛟河车站周边街巷见闻
傍晚的蛟河火车站笼罩在橙黄色的夕阳里,出站口的铁栅栏吱呀作响,叁两个提着编织袋的旅客慢悠悠地踱出来。我站在广场西侧的老槐树下,看着卖烤地瓜的大爷掀开铁桶,甜香混着煤烟味飘过来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在这里等车的夜晚。
顺着车站往南走叁百米,就到了本地人说的"老站街"。这条街有意思,前半段还开着正经的粮油店和五金行,转过红砖砌的邮局拐角,景象就换了天地。傍晚五点刚过,沿街的卷帘门陆续拉起来,亮起灯的不是理发店就是小餐馆,霓虹灯管在暮色里明明灭灭的,像在打什么暗号。
巷子里的市井人生
修鞋摊的老赵边敲鞋钉边和我唠:"这蛟河火车站附近站街啊,白天是条普通街,晚上才现原形。"他指着对面那家"老王家刀削面","看见没?面馆里屋摆着四张麻将桌,铁路工人在那打了二十年牌。"
再往里走,剃头师傅在巷口支着折迭椅给小孩推头,推子声嗡嗡响着,碎发落在积着雨水的地面上。穿工装的汉子蹲在杂货店门口挑西瓜,巴掌拍得砰砰响,老板娘倚着门框嗑瓜子:"别给我拍裂了,不甜也得买!"
要说蛟河车站周边街巷最热闹的,还得数晚上七点后来夜班车的时段。碍7426次列车进站的汽笛一响,整条街都活泛起来。烧烤摊升起青色烟雾,卖糖葫芦的自行车铃叮叮当当,刚下工的养路工扯着嗓子喊:"老刘,照旧叁两白酒!"
我在邮局台阶上遇见等活的叁轮车夫,他撩起衣襟擦汗:"在这趴活比火车站广场强,城管不来撵。"他车把上挂着的收音机正放着《潇洒走一回》,沙沙的杂音里,他突然叹气:"我闺女考上长春的大学了,得攒钱给她买笔记本电脑。"
五金店老板老周是这片的"活地图",他坐在堆满铁丝的柜台后跟我说:"你看对面那家旅馆,1983年开的,比新候车楼年纪都大。当年住店的尽是木材厂采购员,现在嘛..."他忽然收住话头,给我递了根烟。
夜幕完全降下来时,我在巷子深处找到家旧书店。老板是退休语文教师,戴着老花镜在灯下修补《蛟河县志》。他说这条街曾经真有站街的传统——六十年代附近公社的农民挑着担子在这等过路卡车,想捎带山货进城。如今卡车变成了火车,等车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。
返回时经过老王家刀削面,里屋果然传来哗啦啦的洗牌声。穿铁路制服的大叔端着面碗蹲在门口,呼噜呼噜吃得满头汗。他指指斜对面的小广场:"那儿原先是卖票窗口,1998年发大水时,全镇人在这领过救灾物资。"
走到火车站钟楼下,看见末班公交正缓缓驶离。站前广场的灯一盏盏亮起来,把等车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或许明天太阳升起时,这条街又会变回普通的街巷,但我知道,当下一班列车进站,那些藏在卷帘门后的故事,还会继续在夜色里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