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水江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附近低价情感故事
老张把电瓶车停在桥头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。离约定还有十分钟，他索性走到栏杆边点了支烟。江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，桥下的冷水江在暮色里泛着铅灰色的光。
“五百块能买什么爱情呢？”他吐出烟圈，想起叁天前在本地论坛看到的那个帖子。发帖人只留了句“冷水江附近500块钱的爱情”，附了个模糊的见面地点。这种来路不明的邀约原本该划过去，可那几天他刚和媳妇吵完架，心里堵得慌。
桥头的相遇
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。是个穿格子衬衫的女人，约莫四十岁，手里攥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。“你是...论坛那位？”她声音很轻，像随时会被风吹散。
老张点点头，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沾着些许面粉。两人沿着江堤慢慢走，女人说起镇东头那家倒闭的面粉厂，说起下岗后丈夫跟人跑了，说起读高中的儿子需要补习费。“我不是做那个的，”她突然站定，目光落在江心航行的货船上，“就想找人正经说说话。”
老张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信封。女人犹豫着接过，从帆布包里取出个饭盒：“自己做的蒿子粑粑，城里买不到这个味。”
面粉厂往事
后来他们常在江边见面。女人总带些自己做的吃食，青团、酱菜或者晒干的河鱼。她说这些年在菜市场摆摊，总遇见想占便宜的男人，直到某天听见醉汉议论“五百块就能找个陪聊的”，才赌气发了那个帖子。
老张发现她记忆里的面粉厂和自己童年印象完全不同。他记得的是厂区澡堂的热气，而她描述的是夜班机器轰鸣声中，女工们就着昏黄灯光补工作服的场景。
有次暴雨，两人躲进废弃的调度室。雨水从铁皮屋顶的破洞漏进来，她说起前年儿子生病，借了高利贷，现在每晚要去烧烤店串签子到凌晨。“这日子啊，就像冷水江的水，看着平静，底下都是暗流。”
老张看着窗外雨幕，想起自己抱怨的职场烦恼，突然觉得有些矫情。
江面上的月光
入秋那天，女人说儿子考上了县一中。她破例买了啤酒，两人坐在堤坝上喝。月光在江面铺了条碎银的路，她哼起年轻时在厂里联欢会唱过的歌。
“其实第一次见面，我准备了防身的剪刀。”她笑着比划，眼角细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。老张没说他当时裤兜里揣着防狼喷雾——媳妇硬塞的。
最后一次见面，女人还了五百块。她用晚上串签子的钱凑齐了儿子的学费，还要去外地打工。“这世上哪有五百块的爱情，”她把钞票折成纸飞机放进老张手心，“但有五块钱的蒿子粑粑，五十块的雨天陪伴，五百块的重新开始。”
纸飞机在江风里打了个转，栽进夜色中。老张推着电瓶车往回走，手机里存着女人发来的最后条信息：“谢谢那些傍晚，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江对岸新楼盘的霓虹灯倒映在水里，把墨色的江面染成一片模糊的暖光。老张想起女人说起面粉厂倒闭那天，老厂长站在厂门口对每个工人鞠躬，而她攥着买断工龄的叁万块钱，第一次觉得冷水江的冬天这么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