糟老头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
糟老头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
我家楼下住着个糟老头。是真“糟”，花白头发乱得像鸟窝，夏天一件洗得发灰的白汗衫，冬天裹件旧军大衣，整天在院子里捣鼓他那堆破收音机。最关键的是，他屋里总传来一阵阵“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”的声音——不是音乐，是那种老式收音机调台时，混着电流杂音的、不成调的怪响。
起初挺烦人的。你想啊，周末想睡个懒觉，“bgmbgmbgm”就穿透楼板钻上来，跟有个电钻在脑子里转悠似的。我跟我妈抱怨过，她摆摆手：“老陈头就那点爱好，由他去吧。他那收音机里，兴许能听出我们听不见的东西呢。” 这话说得，神神叨叨的。
有天我下班早，正好在楼道碰见他搬个沉甸甸的木箱子。箱子旧得掉漆，但边角包着铜片，看着有点年头。我顺手帮了一把。他抬头瞅我一眼，眼神浑浊，却有点亮光。“谢了啊，小伙子。” 就那一趟搬运的交情，我竟被他邀请进屋喝口茶。
一进门，好家伙，我算是开了眼。那根本不是什么脏乱差的窝，简直是个小型博物馆。墙上挂着大大小小、各式各样的收音机，从最早的矿石收音机，到红灯牌电子管，再到后来的半导体。工作台上，零件、电路板、焊锡丝收拾得井井有条。空气里弥漫着松香和旧木头的气味。而那个“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”的声音，正从一台拆开外壳的机器里发出来，屏幕上绿色的波纹杂乱地跳跃着。
“我啊，不是在瞎捣鼓。” 他抿了口浓茶，慢慢地说，“我是在‘听’。听那些……平常频道里没有的东西。” 他指了指那台发出噪音的机器，“比如这个，我在试着收遥远的短波，有时候，能碰上几十年前的老广播信号，不知怎么在天上飘着呢，滋滋啦啦的，像 ghosts。” 他用了个英文词，发音有点怪，但意思到了。
我忽然有点懂了。他不是在制造噪音，他是在一片我们早已习惯的、平滑的无线信号海洋里，固执地打捞着沉没的只言片语。我们手机里的础辫辫，推送精准，音质清澈，但我们听到的，其实都是“现在”，是被筛选好的“当下”。而他的“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”里，藏着时间的毛边，历史的杂音，和那些被遗忘的电波幽灵。这是一种独特的信息回溯。
他给我讲，怎么从一堆废铁里辨认出好线圈，怎么调整电容去捕捉某个特定频率。他说，现在的东西太“干净”了，一按键，什么都来了，反而没意思。“找信号的过程，就像钓鱼，” 他眼睛眯起来，“你得有耐心，跟空气里看不见的鱼线较劲。嗞——啪，咬钩了！哪怕只是一段模糊的戏曲，或者一段早已停播的报时信号，那个乐呵……” 这乐趣，大概就来自于对信息源头最原始的追寻和触碰，不假人手，全靠经验和那么点运气。
自那以后，我再听那“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”，感觉全变了。它不再是噪音，而成了背景。像老式座钟的滴答，像远处隐约的海潮。它提醒我，在这满世界光滑如镜的数字流之外，还存在另一种笨拙的、亲自动手的信号捕捉。存在一个老人，用他布满老茧的手，试图拧住时间的旋钮，在浩瀚的电磁波里，垂钓一丝往日的回响。
现在，我偶尔会下楼，给他带点新茶叶。就坐在他那堆“宝贝”中间，听他机器里传来的、断断续续的声响。有时是某地的方言节目，有时是沙沙声。他不再说话，只是听着，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不存在的摩尔斯电码。那个“产驳尘产驳尘产驳尘”，成了我们之间一种奇怪的、无需翻译的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