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大捧一进一出夜
肉大捧一进一出夜
老张把最后一块炭拨进炉子里,火苗“呼”地一下窜起来,映得他脸上油光发亮。夜市到了最热闹的时候,他这烧烤摊前,人挤得满满当当。那招牌上的“肉大捧”叁个字,被油烟熏得有些模糊,但丝毫不妨碍熟客们寻着味儿来。
“来啦!您叁位里边…咳,外边坐!”老张嗓门洪亮,手上动作快得像阵风。他抄起一把下午就串好的羊肉,那肉块切得实在,肥瘦相间,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这“肉大捧”,说的就是他家实在的份量,一手差点握不住的扎实。铁签子往烧得通红的炭火上一架,“滋啦”一声,白烟混着香气猛地炸开,像是这场夜戏的开场锣鼓。
旁边等着的几个小伙子,眼睛都直了。其中一个咽了口唾沫,嘟囔道:“就等这一口呢,白天上班那叫一个没劲,晚上不来这儿‘进补’一下,感觉魂儿都没了。”这话引得旁边人直乐。是啊,对这夜市里的大多数人来说,白天是各种“出”——出力、出神、出谋划策,甚至出离愤怒。到了晚上,钻进这烟火缭绕的角落,求的就是一个“进”——进点实在的食物,进点热闹的人气,进点活着的踏实感。
老张手腕翻飞,孜然辣椒面洋洋洒洒地落下。他看着眼前的光景,心里琢磨着,自己这摊子,像个中转站。客人们带着白天的疲惫和空虚进来,他呢,递过去一把油滋滋、热腾腾的“肉大捧”。这一进一出之间,好像什么东西就被置换掉了。空肚子被填满,冷清的心被吵吵嚷嚷的烟火气烘暖。没人谈什么大事,聊的都是球赛、游戏、家里的猫,或者抱怨一下菜价。但就是这些琐碎的话,配上这扎实的吃食,让人觉得日子还挺有奔头。
炉火边上,一个常来的中年大哥闷头吃着,忽然叹了口气,对着老张说:“老张,你这手艺,十年如一日。”老张嘿嘿一笑,没接话,只是又给他多撒了把芝麻。他知道这大哥最近不顺,生意上有点麻烦。有些话,不用说出来,都在这一把烤串,一杯啤酒里了。吃进去的是肉,是滋味,吐出来的,或许就是那么一点堵在心口的闷气。
夜深了,人渐渐散了些。炉火没那么旺了,温温地照着老张收拾的身影。竹签子扔进桶里哗啦作响,铁盘子擦得锃亮。这一晚上,多少把“肉大捧”递出去,多少空盘子收回来。这一进一出,构成了他全部的生活。他觉得,自己烤的或许不只是肉,是给这些在都市夜里游荡的人,一点小小的、热烫的慰藉。明天太阳升起,大伙儿又得各自去面对那个需要不断“输出”的世界。但至少今晚,他们的胃和心,都被这扎实的烟火气,给实实在在地“输入”满了。
最后一位客人摇摇晃晃地走了。老张熄了炉火,街道重新安静下来。空气里还残留着孜然和焦香的味道,像这个夜晚一个模糊而温暖的注脚。他点了一支烟,看着一地狼藉,心里却觉得踏实。明天,还得早起去买最新鲜的肉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