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街的小胡同
那条巷子,飘着烟火气
兴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和所有老火车站背后的巷弄一样,是个容易被忽略的地方。人们从出站口涌出来,目光径直投向宽阔的马路和招揽生意的出租车,很少会有人愿意多走几步,绕到车站背后去看一看。可你要是真去了,就会发现,那里藏着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一脚踏进去,仿佛跨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。站前的喧嚣像被一堵厚厚的墙挡住了,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。巷子不宽,两边是有些年头的矮房,墙皮斑驳,露出里面砖石的本色。几根纵横交错的电线,把头顶的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蓝色碎片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,有旁边小餐馆飘出的炒菜香,有老房子淡淡的潮气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煤烟味,这是老火车站周边特有的气息。
我漫无目的地走着,脚下是坑洼不平的石板路。巷子两旁的生活图景,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。一位大爷坐在自家门前的马扎上,眯着眼晒太阳,手边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唱着戏。旁边一个小吃摊,老板娘正麻利地擀着面,准备做手擀面,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滚开着,白色的水汽氤氲开来,带着面食特有的香甜。
这车站后街的小胡同,就像这座城市褪去了光鲜外衣后,露出的最本真的皮肤。它不现代,甚至有些落伍,但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活生生的烟火气。这里没有急匆匆的旅客,只有不紧不慢过着日子的居民。时间在这里,仿佛走得格外慢一些。
再往里走,看到一个修鞋的小摊。老师傅低着头,正专注地给一只皮鞋上线,那专注的神情,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。我忽然想,这兴城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以及像它一样的许许多多的小巷,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?或许,就是为了安放这些不追求速度的生活,为了给匆忙的旅途一个温暖的注脚。火车站代表着抵达和离开,是人生的一个节点;而站后的小巷,则代表着持续的、细水长流的日常。
我在一个卖旧书的小摊前停下翻了翻。摊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并不热情招揽,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书。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,让人感觉很舒服。我买了一本泛黄的地图册,付钱的时候,和他简单聊了两句。他说他在这巷子里摆摊十几年了,看着火车站翻新,看着高楼起来,就他这儿,好像没怎么变。
是啊,没怎么变,这种“不变”在如今看来,竟成了一种难得的奢侈。走出巷口,重新回到车站前宽阔的广场上,车流人潮的声音瞬间将我淹没。我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条安静的巷子,它依旧在那里,像一个秘密的守护者,收藏着时光,也抚慰着偶尔闯入的、渴望片刻安宁的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