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保姆第14集
小保姆第14集
老王家客厅的挂钟，滴滴答答地敲着晚上九点。林梅把最后一只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，擦了擦手，心里却还惦记着下午的事。下午王太太出门前，把一张银行卡随手搁在了茶几上，到现在还没收起来。那卡就静静躺在果盘旁边，像在考验着什么。
“林梅啊，”王先生从书房探出头，“明天早上记得提醒我，那张卡得拿去给合作方结款，里头数额不小。”他说得随意，说完又缩回去继续忙他的事了。林梅应了一声，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张卡。数额不小？那是多少？够她在家乡盖一层新房，还是够弟弟读完大学？这念头一闪，她自己先吓了一跳，赶紧转身去收拾沙发上的玩具。
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。电视机开着，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，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心里头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扯。一个说，王先生王太太对你这么信任，家里钥匙、小宝、现在连卡都这么放着，你不能对不起这份信任。另一个声音却细细的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：你看，他们多不小心，好像这些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……但这念头刚冒头，就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。她想起刚来城里时，睡在餐馆仓库的冰冷地板上的日子，是王太太看她实在，才把她带回家，给了她一个像样的房间和稳定的收入。
信任这玩意儿，有时候比那银行卡还沉。林梅拿起卡，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细微的凸起纹路。她走到书房门口，门虚掩着，能看见王先生对着电脑屏幕皱紧的眉头。她抬手想敲门，心里却忽然顿了一下——要是，我悄悄拿走，就说没看见，会不会……这个假设让她手心有点冒汗。她知道小区门口就有取款机，也知道密码，王太太设密码时没避着她，是宝宝的生日。
“林梅姐姐！”小宝揉着眼睛从儿童房走出来，抱着他的小枕头，“我睡不着，想听故事。”孩子软软的声音像一颗小石子，投进她翻腾的心里，漾开一圈平静的涟漪。她蹲下身，抱起小宝，那张银行卡被她紧紧攥在另一只手里，边缘硌得掌心生疼。
把小宝哄睡，已经快十点了。她走回客厅，那张卡还在她手里。她站到王先生书房门口，这次没有犹豫，轻轻敲了门。“王先生，您的卡。”她把卡放在书桌边上，“放在外面怕忘了，还是交给您稳当。”王先生从文件里抬起头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很舒心的笑容，不是客气，是那种放下心似的舒展。“好，好，放我这儿。谢谢你啊林梅，瞧我这记性。”
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保姆房，林梅关上门，背靠着门板，长长地、慢慢地吐出一口气。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，好像忽然就落了地。她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，只是把卡还了回去，可为什么感觉像打了一场胜仗？也许，在这座让人眼花缭乱的大城市里，握紧自己心里那杆秤，比握住什么都来得踏实。窗外城市的灯光流淌进来，她忽然觉得，今晚能睡个特别安稳的觉了。明天，太阳照常升起，日子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过。只是经过今晚，她觉得自己脚下的路，好像更结实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