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仓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城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凌晨两点的太仓,老陈缩在便利店的塑料凳上啃包子,收银台贴着张褪色的招工启事。玻璃门外忽然传来高跟鞋声,一个姑娘蹲在路边呕吐,米色风衣下摆拖进了积水里。
“给你。”老陈递去纸巾和矿泉水。姑娘抬头时耳环晃得厉害,睫毛膏晕成两团灰雾。她掏出两张钞票塞过来,老陈摆摆手:“200块钱买不来真心,但能叫到代驾。”他指指对面的网吧,“我儿子在那刷夜,让他送你。”
后来姑娘总来买关东煮,说叫小蔓。有回她盯着蒸包笼的雾气发呆:“在太仓附近200块钱的爱情能撑几天?我前任连200块电影票都要础础。”老陈擦着微波炉:“邻城两百元的温情故事倒听过——纺织厂老王每天骑电瓶车跨省给老婆买芍药,因为那边便宜二十块。”
塑料篮里的春天
四月暴雨夜,小蔓湿淋淋撞进店里,怀里抱着个饼干盒。“他结婚了。”她抖出满地火车票,最早那张墨迹已泛黄。老陈冲了杯姜茶,突然从柜台底下拎出半篮沾泥的芍药:“今早帮老王捎的,你拿去吧。”
小蔓把花瓣贴到鼻尖时,收银机“叮”一声弹开。老陈摸出张车票大小的纸条:“我老婆化疗时写的买菜清单,背面算满医药费。但你看——”模糊的铅笔印组成了歪斜的心形,旁边画着朵芍药。
“200块钱在肿瘤医院只够挂个号。”老陈把纸条按平在玻璃柜上,“可她临走前说,咱这邻城两百元的温情故事,比富人的玫瑰值钱。”
雨停了,小蔓把纸条塞回铁盒。晨光漫进店门时,她扶着门框回头:“陈叔,明天能教我包芍药花束吗?”
叁个月后便利店辟出个小花架,钢丝上挂着手写价牌:免费包扎旧车票。常有个穿校服的男孩来买桔梗,说是寄给隔壁市复读的女友。有次他憋红脸问能不能分期,老陈指着墙角的旧自行车:“明天开始,每天帮我给隔壁养老院送报纸吧。”
车轮碾过省界碑时,车篮里的报纸总夹着带露水的花。
深秋凌晨,小蔓突然带着西装男人冲进店里。那人掏着钱包嚷:“原来你天天跑太仓就为这破店?”老陈默默调杯柠檬水推过去:“她是来学怎么把200块过成200分的。”
玻璃门合拢时,早班公交正碾过落叶。小蔓把剪花枝的剪刀放下又拿起,最终没有追出去。铁盒里枯萎的芍药花瓣簌簌作响,像在鼓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