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钻进我的裙,把舌头出来
他钻进我的裙，把舌头伸出来
那是个闷热的夏夜，风扇在头顶嘎吱嘎吱转着，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。我穿着那条最薄的棉布睡裙，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，脚边忽然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。
低头一看，是我家那只橘猫，正用它那颗圆滚滚的脑袋，一个劲儿往我垂下的裙摆里钻。裙子的布料软，它蹭得毫不费力，整个身子都快埋进去了，只留一条肥尾巴在外头得意地晃。
“你又搞什么鬼？”我笑着用手去推它。它却不依不饶，在里面拱来拱去，像个勘探矿藏的小工兵。接着，我感觉小腿被什么湿热粗糙的东西，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。
是它的舌头。带着倒刺，一下，又一下。力道很轻，像是在试探，又像是在完成某种它自己才懂的仪式。
我忽然就不动了。心里那点被天气撩起的烦躁，像退潮一样，“哗”地散了个干净。原来它钻进来，是为了这个。
上个月，我脚踝那里不小心磕了一下，破了点皮，结了个小小的痂。那几天，它就总爱凑过来闻，我都没太在意。伤早就好了，痂也掉了，皮肤光溜溜的，我自己都快忘了具体是哪个位置。可它记得。
它用它的方式记住了。在它那简单的世界里，或许还认定这里有个需要它“治疗”的伤口。所以它钻进来，固执地、一遍遍地，用带着倒刺的舌头去舔那个早已不存在的“伤处”。
我坐在那儿，任由它在我裙摆下作业。风扇的声音，远处隐约的车流声，好像都隔了一层。世界变得很小，小到只剩下这一方被棉布笼罩的、有点昏暗的空间，和它那份不讲道理、跨越“物种语言”的惦记。
这大概就是最纯粹的生命联结吧。我想。没有原因，不问结果。它不会说话，表达关心的方式笨拙又直接——钻进你的庇护所，用最原始的触碰告诉你，它记得，它在乎。
很多我们以为过去了、消失了的东西，在另一个生命的记忆里，或许还鲜活地存在着。它以它的时间刻度，默默履行着一份自己许下的、无声的守护承诺。
它终于舔够了，也许是觉得“任务完成”，慢悠悠地从裙底退出来，跳上沙发，挨着我趴下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，眯着眼打盹。我的小腿那块皮肤，被它舔得热乎乎的，有点发红，但一种奇异的安宁，却从那里扩散到全身。
我摸了摸它暖烘烘的背。它轻轻“喵”了一声，算是回应。
夜色更深了，温度好像也降下来一点点。那个夏夜，我没有得到任何语言上的安慰，却获得了一种更为坚实的东西——一种被另一个生命，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，稳稳当当放在心上的感觉。这感觉，抵得过千言万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