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蒂被吸嘬的越来越大
花蒂被吸嘬的越来越大
这事儿得从我家阳台那盆茉莉说起。去年春天，它还是个瘦伶伶的样儿，叶子稀稀拉拉，花苞嘛，就更别提了，偶尔冒一两个，开得也怯生生的。我那时忙，浇水上全凭心情，它也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。
转机发生在一个周末的午后。我正闲着，看它那副可怜相，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。琢磨着，要不正经伺候伺候？我搬来把小凳，坐在它跟前，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端详。枝叶间，藏着几个小米粒似的、嫩绿泛白的小点儿——那就是花蒂了，连接花朵和枝干的那一小截，像个害羞的、紧紧抿着的嘴。
我开始上心了。水不敢乱浇，学着看土干湿；淘米水存起来，发酵了当肥料；还把花盆挪了挪，让它每天能蹭上大半日的太阳。说来也怪，当你把注意力真正放在一件事物上，变化就悄无声息地来了。
最明显的，就是那些花蒂。它们像是得到了某种秘密的召唤，不再是干瘪瘪的小点。先是微微地鼓胀起来，颜色从青白渐渐透出玉一样的润泽，仿佛里面蓄着一股子劲儿，在慢悠悠地、不可阻挡地撑开那层薄薄的绿衣。这过程，真有点像……嗯，像被什么温柔地、持续地吸嘬着。不是那种粗暴的吮吸，而是像春雨浸润泥土，像晨光轻吻露珠，是一种绵长而坚定的滋养。花蒂就在这份专注里，一天天变得饱满、圆润，底气十足地挺立起来。
你问我这“吸嘬”的力量从哪儿来？我想，大概就是那份不再敷衍的“关注”吧。阳光是它的养分，水分是它的甘霖，而我每日停留的那片刻目光，或许也成了它生长节奏里的一部分。这种关注，本身就像一种无形的吸引，把生命力往那小小的结蒂处汇聚。
终于，某个清晨，那吸饱了劲头的花蒂，再也包裹不住内心的丰盈了。顶端“噗”地一下，绽开一道细微的缝隙，雪白的花瓣，带着惊心动魄的卷曲，一点一点挣扎出来。香气呢，是随后才漫开的，不浓，却清冽得很，一下子就把整个阳台都点亮了。
我愣在那儿，心里头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你看啊，一朵花的开放，其核心的奥秘，往往就藏在那承前启后的花蒂之中。它看似不起眼，却是所有养分通往绽放的咽喉要道。它的膨胀，是积累，是沉默的酝酿，是生命在黑暗中完成所有准备后，向世界发出的第一个饱满信号。这难道不是一种美妙的生命隐喻吗？
打那以后，我再看这世界，眼光好像有点不一样了。公司里那个总是默默修改方案的新同事，他键盘上持续的敲击声，是不是也是一种“吸嘬”？在积蓄他职业生涯绽放的能量。巷口那家早点铺，夫妇俩天不亮就起来和面、熬粥，日复一日的辛劳，也在“吸嘬”着寻常日子里的踏实与盼头，让生活变得结实而温热。
原来，那些真正重要、通往盛大的转变，前期往往都是静默的。没有锣鼓喧天，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，像花蒂一样，被恒久的、专注的、温柔的力量一点点哺育，一点点撑开，直到抵达那个必然的临界点。这过程本身，就充满了庄严的意味。
现在，我家阳台已经成了个小花园。而我最大的乐趣，就是观察每一朵花苞下方，那一段小小的“脖颈”。看它们如何从紧绷到松弛，从纤细到圆浑，那里面藏着的，是一整个等待破壳的春天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教给我的，最朴素也最生动的一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