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芳好大 太涨 快点深一点1
小芳好大 太涨 快点深一点
老张蹲在田埂上,眯着眼看远处那片地。太阳明晃晃的,晒得人头皮发烫。他抹了把汗,嘴里忍不住嘀咕:“这雨,啥时候能下来?”
他说的“小芳”,不是村里谁家闺女,是他给自家那头老黄牛起的名儿。牛是前年买的,骨架大,力气足,就是性子慢吞吞。眼下这光景,可慢不得了。地里的玉米苗,叶子都卷了边,蔫头耷脑的,等着水救命呢。
“好大”的,是那片望不到头的旱情。天像漏了似的,连着二十几天没见一滴雨。池塘见了底,裂开的口子能塞进小孩拳头。村里几口老井,水位也一降再降,打上来的水浑得能看见泥沙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再这么下去,一季的收成就全搭进去了。
他心里那个“涨”啊,不是别的,是火气,是焦虑。眼瞅着别家有的开始从远处河里抽水,那柴油机“突突”响着,水带着泥浆流进地里,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。家里那点积蓄,买种子化肥已经见了底,再租机器抽水,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这日子,真是勒着裤腰带过。
“快点,深一点!”这话,他昨儿个夜里跟媳妇也念叨过。说的是打井的事。村里有经验的老人来看过,说这片地下有水脉,往下打,兴许能见着。可打口深井,谈何容易?人工、材料,哪样不要钱?他蹲在那儿,心里头两个小人打架。一个说,咬咬牙,借钱也得打,不能眼睁睁看着庄稼旱死。另一个说,万一打了十几丈还不出水,那不是雪上加霜吗?
晌午头,媳妇提着篮子送饭来。看他愁眉苦脸的,把碗递过去:“先吃饭,天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。”碗里是粗面馒头,就着咸菜。老张咬了一口,嚼着,眼睛还盯着那片焦渴的土地。媳妇顺着他目光看去,轻轻叹了口气:“要不,再去跟老李头商量商量?他懂这个,看水脉准。”
老李头是村里以前的打井匠,现在年纪大了,不干了。老张下午真就拎着两瓶酒去了。老李头坐在院里的枣树下,听他磕磕巴巴说完,眯着眼,半晌没说话。最后站起来,拄着拐棍:“走,再去你地里瞅瞅。”
两个人在地头转悠了半天,老李头这儿踩踩,那儿看看,又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。太阳偏西的时候,他用拐棍点了点靠近老槐树根的一个位置:“这儿,往下。我估摸着,八九丈能见水。水线不会太旺,但浇你这几亩地,够用。”
这话像一颗定心丸。老张心里那根绷紧的弦,松了一点。钱,还是得借。力气,自家出。他琢磨着,叫上连襟,再找两个本家侄子,自己买材料,照着老李头指点的法子,试着打打看。这就像一场赌博,赌的是经验,是手艺,也是一家子来年的盼头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天蒙蒙亮,老张就带着人在地里忙活开了。铁锹、镐头、轱辘架,简单的工具摆了一地。第一铲土挖下去,他心里默念着老李头的话。深度,是关键。浅了,白费力气;打到那个“深一点”的坎,希望就在里头。
日头一天比一天毒,井坑也一天比一天深。五丈,六丈……挖出来的土从潮润变得干硬,又渐渐重新有了湿气。打到第八丈深的那天下午,抡镐的侄子突然喊了一声:“叔,你看!”镐头带出来的泥土,颜色明显深了,摸上去,冰凉,带着浓浓的土腥味。
老张的心,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他让人赶紧把简易的轱辘架架好,系着桶的绳子一点点往下放,再一点点拉上来。桶沿碰到井底,发出闷响。提上来时,桶底赫然躺着一层浑浊的泥水。不多,但真真切切是水。
“接着挖!小心边上的土!”老张的声音有点发颤。几个人轮番下去,又往下挖了叁四尺。水,开始慢慢地渗出来,汇集到井底。虽然还是浑浊的,但那股子湿润的气息,已经弥漫在小小的井洞里,和外面燥热的空气截然不同。
傍晚,井里的水已经能没过小腿肚。老张蹲在井边,伸手撩了一把水,扑在脸上。那股清凉,从脸颊一直传到心里头。他知道,这水还得沉淀,清亮起来至少得一两天。抽水灌溉的管子、水泵,还得张罗。但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大石头,总算挪开了一条缝。
他回头看看地里耷拉着的玉米苗,又看看这口新打的、还泛着泥汤的井。这场和老天爷较劲的“灌溉”,总算是抢在节骨眼上,看到了那么一点亮光。剩下的,就是和时间赛跑了。夜风吹过来,带着一丝难得的凉意,他点起一支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