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借妻给兄弟泻火》3
《借妻给兄弟泻火》3
老陈在客厅里踱来踱去，烟灰缸早就塞满了。这事儿啊，越想越不是味儿。隔壁屋传来媳妇儿小梅和兄弟阿强低低的说话声，听不清内容，但那股子别扭劲儿，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口上。
这事儿得从头几天说起。阿强是他穿开裆裤就混在一起的兄弟，前阵子家里遭了难，媳妇儿跟人跑了，生意也垮了。人一下子垮了，整天闷在家里，眼里的光都没了。老陈看着心疼，叁天两头拉他出来喝酒。可酒入愁肠，阿强那火气反倒越来越旺，不是捶桌子就是骂老天爷，整个人像座要喷发的火山。
那天晚上，阿强又喝高了，抓着老陈的手，眼睛通红：“哥，我心里这把火……烧得我快疯了。”老陈当时脑子一热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，也许是真怕兄弟憋出毛病，也许是酒劲上了头，脱口而出：“要不……让你嫂子陪你说说话？开解开解你？”话一出口，他自己都愣住了。小梅在旁边脸色一变，没吭声。
阿强也愣住了，盯着老陈看了好一会儿，那眼神复杂得很，有惊讶，有挣扎，最后竟慢慢点了点头。这头一点，事情就变了味儿。原本可能只是句糊涂话，这下却成了个实实在在的“安排”。老陈心里那个悔啊，可面子上又抹不开，觉得说出去的话，泼出去的水，尤其对兄弟，不能反悔。
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场面。他把自己的媳妇儿，“借”给了兄弟，美其名曰是“陪聊解闷”，是为了帮兄弟“泻火”。可这“泻火”两个字，现在想想，真是又混账又暧昧。这算怎么回事呢？他蹲在阳台，夜风一吹，冷汗都下来了。这可不是借个打火机、借点酱油那么简单啊。
屋里，小梅的声音忽然高了一点，带着点急促：“阿强，你别这样……”然后又低下去。老陈的心猛地一提，脚不由自主就往门边挪了两步。手都碰到门把手了，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。他现在进去算啥？人家是在“谈心”，是在“帮忙泻火”呢，他这个当丈夫的闯进去，不是打自己的脸吗？
可这心里头的滋味，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。这叫什么事儿？兄弟的情分是重要，可夫妻之间的底线呢？他当初怎么就昏了头，提出这么个馊主意？现在倒好，把自己架在火上了。一边是多年的兄弟情谊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强消沉下去；另一边是自己的媳妇儿，是自己的家。这杆秤，怎么摆都是歪的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每一秒都拉得老长。老陈脑子里乱哄哄的，一会儿想起和阿强小时候一起闯祸的往事，一会儿又想起和小梅刚结婚时甜蜜的样子。这两种画面搅在一起，拧成一股绳，勒得他喘不过气。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这个愚蠢的决定，可能正在亲手打破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。那不仅仅是面子，是信任，是人与人之间本该清晰的那条线。
隔壁屋彻底没声音了。这种安静，比任何声响都让人心慌。老陈再也按捺不住，他站起身，走到那扇虚掩的门前。透过门缝，他看到阿强低着头，肩膀微微耸动，而小梅坐在对面，手里攥着纸巾，脸色有些发白，但神情却是一种他很少见的复杂，有关切，有无奈，也有一丝如释重负。
老陈没有推门进去。他悄悄退回到客厅，瘫坐在沙发上。事情好像并没有朝他恐惧的那个方向发展，但一种更深的疲惫和懊悔淹没了他。他明白，有些东西一旦被拿出来“借”，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。兄弟还是兄弟，妻子还是妻子，可有些看不见的裂痕，恐怕已经悄无声息地产生了。今晚之后，他们叁个人，都得面对这个由他亲手弄出来的、尴尬又难堪的局面。这心里的火，到底是谁在泻，又泻给了谁看呢？他点起今晚不知道第几根烟，烟雾缭绕里，答案模糊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