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丰满的继3
年轻丰满的继母
搬进新家的第一个周末,我就被厨房传来的歌声给钉在了楼梯口。那声音亮堂堂的,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,像刚拧开的汽水,滋滋地冒着活气。是我那位新继母,林姨。她正背对着我,跟着手机里的旋律轻轻晃着身子,手里择着菜。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挤进来,恰好落在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,还有那件普通的棉布裙子包裹着的、浑圆而充满生命力的肩膀上。我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个词——“年轻丰满”。不是杂志上那种刻意雕琢的,就是一种…很扎实的、热气腾腾的好看。
说实话,一开始我可别扭了。我妈走了叁年,我爸突然领回这么一位,比他也小不了太多,但那股子鲜活气儿,愣是把我们这间暮气沉沉的老房子照得有点晃眼。她爱穿颜色鲜亮的居家服,爱在阳台上养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,爱在烧菜时哼些过时的流行歌。她的存在本身,就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,我这潭“少年老成”的死水,也被搅得泛起圈圈涟漪。
转折点在一个我考砸了的晚上。我把自己锁在房里,对着试卷生闷气。敲门声响起,是她。端进来一碗酒酿圆子,热乎乎的甜香瞬间冲散了屋子里的低气压。“趁热吃,”她没多问,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你爸加班回不来,我手艺一般,但甜食总能让人舒服点。”我低着头舀了一勺,甜糯的味道在嘴里化开。她没走,靠在门框上,忽然说了句: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也总觉得天要塌了。后来发现,天塌不下来,倒是自己饿得快。”
这话说得有点糙,却让我一下子笑了出来。那点故作深沉的郁闷,像被针戳破的气球,“噗”地泄了气。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,“年轻丰满”形容她,或许不只是外表。那是一种对生活饱满的热情,一种能接纳琐碎、消化情绪的“丰盈”,一种不端着不躲着的“实在”。
日子就这么过着,她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方式,融进了这个家的纹理里。她会在我爸头疼时,用那双看起来很有力的手给他按按肩膀;会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吃的菜,周末就出现在餐桌上;也会因为电视剧里老套的剧情哭得稀里哗啦,毫不掩饰。她的情绪,她的好,她的笨拙,都是大大方方摊开来的,有种土地般的肥沃与坦诚。
有一次,我看到她蹲在阳台,小心翼翼地把一株差点被风雨打折的月季扶正,用木棍和布条固定好。侧脸在夕阳里显得特别专注。我忽然明白了,她带来的这份“丰满”,是让这个家重新变得“完整”的重要部分。不是替代,而是增添了一种新的质地,让生活的空隙被温柔地填满,让冷清的角落重新有了温度和生机。这份“完整感”,悄无声息,却扎实地托住了我和我爸有些摇晃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