箩耻濒-737母の友人
箩耻濒-737母の友人
那是个闷热的下午，空调外机嗡嗡作响。我妈在厨房里一边择菜，一边扯着嗓子对我说：“你王阿姨下午过来，就是我跟你说过好多回的那个，住城西的。”我含糊地应了一声，心思还在手机屏幕上。王阿姨这个名字，在我妈嘴里出现的频率，这几年高得有点反常。
门铃响的时候，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。门外站着的女人，让我愣了一下。她和我预想中“妈妈的友人”形象不太一样。没有烫着那种常见的小卷发，也没穿花花绿绿的衬衫。一头利落的短发，米白色的亚麻衬衫，手里拎着个简单的布包，看着……挺清爽。她冲我笑了笑，眼角有细细的皱纹，但眼睛很亮。“是小宇吧？常听你妈妈念叨你。”声音温和，带着点沙哑。
我妈从厨房里旋风一样出来，两人拉着手，那股亲热劲儿，倒像是天天见面的姐妹。可我知道，她们重逢，也就是这叁四年的事。客厅里很快飘起茶香，还有我妈翻旧账的咯咯笑声。“你那时候啊，胆子最大了……”我偶尔递个水果，耳朵里刮进几句零碎的往事。她们聊的，多是些过去厂里的事，谁结婚了，谁调走了，哪个车间主任特别凶。但听着听着，我品出点别的味道。
王阿姨的话里，总有些让我觉得“跳脱”的东西。不是说内容多稀奇，而是那种视角。聊到我这代人找工作难，她不会像其他长辈那样，只是叹气或者说“要吃苦”。她会轻轻带一句：“环境不一样了，规则变了，但人找路的本能没变。”聊起我妈老是操心我结婚，她抿口茶，慢悠悠地说：“老姐姐，孩子有自己的时间表，咱们那套日历，可能跟他们的对不上喽。”不像是劝，倒像是点一下。我妈听着，有时会嗔怪地拍她一下，但明显是听进去了。
我忽然就对她这“消失的几十年”产生了好奇。趁我妈去添水，我忍不住问：“王阿姨，您后来是不是去了挺多地方？”她转向我，眼神里有点了然的笑意，好像早知道我会问。“是啊，兜了个大圈子。年轻时不认命，总觉得远处有答案，就出去闯。酸甜苦辣都尝过，最后发现，答案其实不在哪个具体的地方。”
“那在哪儿？”我追问。
“在‘经过’本身吧。”她顿了顿，像在找合适的词，“就是你把那些好路、烂路都走过一遍之后，心里头自己长出来的那份‘明白’。说不清楚，但你自己知道，它在那儿了。”她没用什么大词，可这话落在我耳朵里，沉甸甸的。
一份特别的礼物
那天她临走前，从那个朴素的布包里，拿出一个小木盒，递给我妈。“不是什么贵重东西，以前淘的，觉得适合你。”我妈打开，里面是一块深蓝色的石头镇纸，纹路像水流，又像老树的年轮。底下压着张纸条，我妈看了一眼，迅速合上了，但我瞥见眼角有点泛光。王阿姨拍拍她的手，什么也没再说。
后来我妈把那张纸条给我看了，上面就一句话：“惠芳，我们都走出了自己的路，这就很好。”我妈摩挲着那块冰凉的石头，自言自语：“她这些年，不容易啊。但你看她，多通透。”我从没听过我妈用“通透”这个词形容谁。
王阿姨就像一部无声却内容丰富的书，她的经历，她的选择，成了一种无需多言的“生活注解”。她让我看到，一个女性的人生，在经历漫长的跋涉与沉淀后，可以抵达这样一种状态：不慌张，不抱怨，清晰而自在地立在那里。她本身的存在，对我妈是一种安慰，对我，则像推开了一扇小窗，吹进来一阵不一样的风。这风里，带着远方的气息，也带着时间打磨过的温度。
我再想起“箩耻濒-737”这个像是某种代号的标题，觉得有点奇妙。它可能什么具体意思都没有，又可能包罗万象。就像王阿姨这个人，一个简单的“母亲的友人”称呼背后，藏着一段我无法完全知晓的、悠长而独特的人生旅程。而这段旅程散发出的微光，恰好照进了我们家一个平凡的午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