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悔瓶2之尼姑
金悔瓶2之尼姑
话说那清河县里，有个出了名的泼皮，叫吴叁。这吴叁平日里游手好闲，专爱打听些街坊秘闻，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，以此为乐。这一日，他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一本残破的旧书，封皮都烂了半截，只剩“金悔瓶”叁个字还模糊可辨。他如获至宝，心想：这可是个宝贝，若能再续上一段，编个新鲜故事，岂不是能在茶楼里换几顿好酒？
可这故事从哪儿续起呢？吴叁挠着头，在屋里踱来踱去。正巧窗外传来一阵木鱼声，笃、笃、笃，不急不慢，敲得人心头怪清净的。他探头一瞧，是个年轻尼姑，低着头，正从巷子口经过。吴叁眼珠子一转，猛地一拍大腿：“有了！就写她！”
这尼姑法号静慧，原是城外水月庵的弟子，模样生得清秀，性子也静。吴叁哪里管这些，他脑子里转的，全是些荒唐离奇的桥段。他寻思着，这“金悔瓶”里讲的都是风月，若把一位清修之人也扯进去，那反差，岂不是更叫人津津乐道？他越想越得意，铺开纸，蘸饱了墨，就开始胡编乱造。
吴叁的故事里，静慧师父哪是什么六根清净的出家人，分明是个耐不住寂寞、心怀旧情的俗世女子。他编得有鼻子有眼，说静慧早年有个青梅竹马，后来不得已入了空门，心里却一直念念不忘。那本“金悔瓶”，竟成了她寄托相思的物件。吴叁写她如何对着经书发呆，如何将旧日信物藏在佛龛之下，笔下流淌的，全是他自己那套龌龊心思。
没过几天，这“金悔瓶2之尼姑”的段子，就在清河县的茶肆酒坊间传开了。人们交头接耳，说到某些细节，便露出心照不宣的嗤笑。风声渐渐传到了水月庵，一些小尼姑听了，又气又羞，躲在房里不敢见人。唯有静慧师父，依旧如常。晨钟暮鼓，课诵念经，她一样不落，只是敲木鱼的声音，似乎比以往更沉、更稳了些。
终于有一日，吴叁在茶楼里说得正起劲，唾沫横飞。忽然，听众们静了下来，目光都看向他身后。吴叁回头，只见静慧师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，一身灰布僧衣，手里握着那串熟悉的念珠。茶楼里鸦雀无声。
静慧没有吵闹，也没有斥责。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吴叁，那眼神清澈得像山涧里的泉水，直照到人心里去。她缓缓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每个人都听得清：“施主编的故事，很有趣。只是，那瓶中之物，是金银，是悔恨，还是别的什么，施主可曾看清？”她顿了顿，仿佛在等吴叁回答，又仿佛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，“人心若是个瓶子，有人总急着往里填些脏的、臭的，却忘了，这瓶子原本是用来装清水的。”
说完，她合十施了一礼，转身便走了。木鱼声再次响起，笃、笃、笃，渐渐远去。茶楼里的人面面相觑，再看吴叁手里那本破烂的“金悔瓶”，忽然觉得有些烫手。吴叁张着嘴，半天说不出话来，他编的那些香艳词句，在刚才那清澈的目光和沉稳的木鱼声里，一下子显得无比苍白可笑。
后来，对于尼姑的流言渐渐散了。水月庵的香火似乎还旺了些。有人说起那天的情形，不禁感叹：“那静慧师父，心里跟明镜似的。有些人啊，自己心里是滩淤泥，就看谁都觉得不干净。”吴叁呢，倒是消停了一阵子，那本用来换酒的“金悔瓶2”，也不知被他扔到哪个角落去了。只是偶尔深夜，他仿佛还能听见那不急不慢的木鱼声，像是在敲打些什么，又像是在提醒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