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污很黄的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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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李头蹲在报刊亭边上,手里捏着本皱巴巴的书,封面都快磨没了。他眯着眼,手指划过一行字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干笑。路过的小年轻瞥了一眼,撇撇嘴快步走开,心里嘀咕:这老头,净看些不正经的。
可老李头不在乎。他翻书页的手指有点抖,不是激动,是早年干活落下的毛病。书里正写到紧要处,那遣词造句,直白得跟巷口泼妇骂街似的,却又藏着点弯弯绕,勾得人心痒。他咂咂嘴,觉得这作者是个“人才”,能把那档子事儿写得这么……这么活灵活现,跟真在眼前上演一样。
这书是他从收废品的老张那儿淘换来的。老张说,收来的时候就裹在一堆旧报纸里,差点当废纸卖了。老李头花了两块钱买下,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。现在这世道,网上啥没有?可他就爱这纸的质感,油墨味,还有那种偷偷摸摸看的感觉。屏幕太亮,晃眼。
书里的故事其实简单,无非是男男女女那点纠葛。可作者笔力深,不直接泼脏水,偏要描摹衣角擦过手背的触感,呼吸喷在耳畔的温度,眼神撞上又慌忙躲开的慌乱。老李头看到一段,停了半晌。写的是俩人吵架后,闷着不说话,屋里静得能听见心跳。忽然,女的手一松,茶杯“啪”地碎了。男的没动,就看着水流到脚边,然后慢慢蹲下去,不是捡碎片,而是握住了女的脚踝。冰凉的水,滚烫的皮肤。
“啧。”老李头吐出一个字。这写法,绝了。没写一个脏字,可那画面,那意味,比直喇喇写出来还挠人心肝。这就叫“情欲张力”,绷紧了弦,就是不弹响,让你自己心里那根弦嗡嗡地震。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,和厂花在仓库后头躲雨,雨哗啦啦下,两人挤在窄屋檐下,胳膊贴着胳膊,谁也不敢动。那股子燥热,憋闷,还有说不清的期待,跟书里这味儿有点像,又好像没那么浓墨重彩。那时候的感情,像隔层毛玻璃,朦胧着,试探着,哪有现在书上写得这么……这么淋漓尽致。
他又翻几页,情节急转直下,开始有些露骨的描绘了。老李头眉头反而皱了起来。太白了,太密了,跟之前那段比起来,少了点味道。就像做菜猛倒酱油,咸是咸了,鲜味却没了。他跳过几段,寻找那种“绷着弦”的感觉。好的部分,像钝刀子割肉,慢慢的,磨人的;不好的部分,就成了直来直去的板砖,拍得人生疼,却没回味。
天色暗下来,路灯“唰”地亮了。老李头合上书,揉了揉发酸的眼睛。报刊亭老板探出头:“老李,啥书这么入迷?脸都看红了。”老李头把书揣进怀里,含糊道:“没啥,瞎看。”他背着手往家走,心里却还在琢磨。这书啊,就像他小时候偷喝的老白干,辣喉咙,烧心口,可过后有那么一丝诡异的回甘。你说它低俗吧,有些地方偏偏又戳到人心里隐秘的角落;你说它艺术吧,大多地方又实在难登大雅之堂。
回到家,老伴在厨房忙活,电视里放着吵闹的连续剧。老李头把书塞到枕头底下。吃晚饭时,他有点心不在焉。老伴问他想啥呢,他扒拉着饭粒,说:“想起以前厂里的事。”老伴白他一眼:“老糊涂,尽想些陈谷子烂芝麻。”
夜里躺下,枕头硌着。老李头没再把书拿出来看。他在黑暗里睁着眼,书里的片段和遥远的记忆混在一起,分不清真假。那种被文字挑起的、久违的躁动,慢慢平息下去,变成一种空落落的疲倦。他忽然觉得,自己就像那本书,表面磨损破旧,内里却还封存着一些激烈、鲜活,甚至有点“脏”的东西,只是平时,谁也不去翻开罢了。窗外有车驶过,灯光一闪,照亮天花板,又迅速暗下去。一切重归寂静,只有枕头下那本书,硬硬地硌着,像个说不出口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