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摸人人操人碰人
人人摸人人操人碰人
这标题乍一看，有点扎眼，是吧？别急，咱先别往歪处想。我头一回瞧见这串词儿，是在老城区电线杆子上贴的旧广告，红纸黑字，风吹日晒得都快认不清了。当时心里咯噔一下，觉着这用词也太糙、太直接了。可后来咂摸咂摸，味儿不对——它说的，好像不是那档子事儿。
那是个修理铺的广告，“人人摸”说的是自行车、收音机这些老物件，谁家都摸过用过；“人人操”是操劳、操持的意思，东西坏了得找人操办修理；至于“人碰人”，更好理解了，街坊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，修个东西、传个话，可不就是人碰人嘛。这么一琢磨，这粗糙的标题底下，藏着的是一幅活生生的市井交际图。
现在日子不一样了。东西坏了？直接换新的。有事找人？手机发个信息。我们好像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给隔开了，干净、高效，却也冷冰冰的。楼上楼下住了几年，可能连姓什么都不知道。那种需要“碰一碰”才能办成事、需要“操操心”才能维系住的人情味儿，淡了。
记得小时候家里水管漏了，父亲就去巷口“人人摸”铺子找李师傅。那不到十平米的小店，堆满了各种零件，空气里是机油和金属的味道。父亲递根烟，李师傅摆摆手，一边拧着螺丝一边唠：“这老物件，跟人一样，伺候久了有感情。你这阀门，得慢慢‘碰’，劲儿大了不行，小了不管用。”他说的“碰”，是调试，是磨合。父亲就在边上看着，俩人聊着天，不一会儿修好了，钱给得痛快，李师傅还搭进去两个垫圈。临走，李师傅总说：“有事再来‘碰’我！”
这“碰”，可不只是身体的接触，是生活的接触，是麻烦与帮忙之间的那种实实在在的碰撞。没有这种碰撞，人情就薄了，成了手机里一个个不会跳动的头像。我们害怕麻烦别人，也害怕被别人麻烦，于是各自活成了孤岛。那广告词里藏着的市井烟火气，那种基于实际需要、在打交道中产生的温热，正一点点凉下去。
再说“操”。如今什么都讲标准化、流程化，一个电话就有专业师傅上门，明码标价，修完走人，一句话不多说。利索是真利索，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少了李师傅那句“你这零件老化了，下次坏可能就不是这儿了，得多留意”的唠叨。这种“操”心，是超出买卖分内的一种惦记，是把你的麻烦，短暂地当成了他自己的事儿。这种人情味，没法标价，却是生活里最金贵的润滑剂。
有时候我想，我们拼命追求的那种不打扰的礼貌，那种界限分明的清爽，是不是也让我们失去了点什么？失去了在“摸爬滚打”的互相麻烦里建立起来的信任，失去了在“操劳操心”中感受到的彼此牵挂。社会像个精密的机器，我们都是合格的零件，但零件和零件之间，除了冰冷的咬合，是不是也需要一点温暖的摩擦？
前阵子回家，发现那“人人摸”铺子早就没了，原址开了家连锁便利店，灯光明亮，货品整齐。我买了瓶水，店员机械地说着“欢迎光临”。我忽然有点怀念那个油污的小铺，怀念父亲和李师傅站在门口抽烟聊天的背影。那时候的“人人碰人人”，碰出的是生活的质感，是知根知底的踏实。现在嘛，我们都习惯了在平滑的屏幕上划来划去，却很少有机会，和真实的人，为了件具体的事，实实在在地“碰”上一回了。
或许，我们该重新学着“麻烦”一下别人，也允许别人来“麻烦”一下自己。在电梯里碰见邻居，别总是盯着楼层数字，试着点个头，问声好。取快递时，看到邻居东西重，搭把手。这点小小的、具体的“碰触”，可能就是重新连接起那种人际关系的开始。让生活，不再只是一块光滑冰冷的玻璃，而是一张有纹理、有温度、经得起“摸爬滚碰”的粗粝而温暖的砂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