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楼梯边走边肠
上楼梯边走边肠
老张最近有个新习惯，让我挺好奇。每天午休后，他非得端着那杯黑乎乎的咖啡，从一楼办公室爬到五楼，一步一口，边走边喝。我问他图个啥，他咧嘴一笑：“这叫‘上楼梯边走边肠’，提神、活动筋骨两不误，效率高！”
这话听着新鲜，细想还真有点意思。咱们平时不也常这样吗？手里攥着手机，耳朵里塞着耳机，脚下步子飞快，脑子里还得盘算待会儿开会要说啥。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八瓣用。老张这“边走边肠”，不过是把这种状态，浓缩成了个生动画面罢了。
但这咖啡，端着上楼梯，它真能喝安稳吗？我试过一次，差点没在转角处泼自己一身。滚烫的液体在杯子里晃荡，心思得一半放在脚下，一半放在手上，那咖啡的香醇滋味，反倒没尝出几分。老张说，要的就是这个劲儿——在一种动态的、甚至有点不稳当的状态里，去完成另一件事。他说这能练专注力。我听着，心里却犯嘀咕。
我们好像越来越习惯这种“迭加态”了。吃饭时看视频，通勤时听课程，等电梯时回邮件。每一刻缝隙都被填得满满当当，美其名曰“利用时间”。可很多时候，我们就像那个端着咖啡上楼的人，咖啡没品好，楼梯也走得心惊胆战，最后落得个手忙脚乱。这种“效率”，真值得追求吗？
有一回，我干脆学着老张，也来了次“上楼梯边走边肠”。结果刚到三楼，就呛着了，咳得满脸通红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，有些事，或许就该老老实实坐着干。比如喝咖啡，比如读几页书，比如就单纯地走一段路，听听自己的脚步声。当“边走边c”成了常态，我们会不会反而忘了，专心致志地做好一件事，那种心流带来的踏实和愉悦，是多么珍贵。
当然，我不是说老张这法子一无是处。在节奏飞快的时候，它确实是个应对之策。但怕就怕，我们习惯了这种颠簸的节奏，再也静不下来。心流体验那种全情投入、物我两忘的畅快，渐渐成了奢侈品。我们的大脑被训练得不断切换频道，却失去了深度沉浸的能力。
后来我跟老张又聊起这个。他听了，吹了吹杯口的热气，说：“你讲的在理。不过我这‘上楼梯边走边肠’，现在也有了新练法。”我问他啥新练法。他说：“就是上楼那两分钟，啥也不想，就感受腿发力，听自己喘气。到了工位，再坐下，慢慢把这杯c喝完。”他管这叫“分段专注”。
这倒让我眼前一亮。或许关键不在于反对“边走边肠”，而在于我们能否主动选择。知道什么时候需要“迭加”来过渡，什么时候必须“单一”来深耕。动态平衡或许才是更可持续的生活节奏。不是永远风风火火地迭加任务，也不是一味追求静止不动，而是在动与静、分与合之间，找到自己的那个舒服的节点。
现在路过楼梯间，偶尔还是会看到老张端着杯子。但有时候，他只是在安静地爬楼，脚步沉沉稳稳。那杯咖啡，或许正安安稳稳地等在他的桌上。看来，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节奏。而我自己呢，也开始试着，在一些原本想摸出手机填补空白的时间里，就那么让脑子空一会儿，看看窗外，或者，就只是走好眼前的这几级台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