涟源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老街两百元情缘故事
老街的午后总是格外漫长,阳光斜斜地穿过青石板路,把斑驳的墙影拉得老长。我蹲在巷口的修鞋摊前,看着李老头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灵巧地穿针引线。
"两百块?"我捏着手里开胶的皮鞋,忍不住重复了一遍。这价钱在别处能买双新的了。
巷子深处的约定
李老头头也不抬,手里的锥子扎过鞋底:"修鞋两百,听故事免费。"他眼角深深的皱纹像极了涟源巷子里那些交错的墙缝。我这才注意到,他的修鞋箱角落里贴着张泛黄的拍立得,相片上穿着碎花裙的姑娘笑靥如花。
"那是九二年的事了。"他扯紧麻线,"她每天都来巷子里买豆腐,我在这摆摊。有天她高跟鞋的跟断了,蹲在巷子口发愁。"李老头说到这儿,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,"我给她修好了鞋,她说身上就剩两百块钱,那是她半个月生活费。"
巷子口卖豆浆的王婆婆正好路过,插了句话:"那姑娘后来天天来,就站在鞋摊前说会话。有次下雨,他俩挤在屋檐底下,李老头把自己的外套全披在姑娘身上。"
我忽然觉得这两百块钱要价一点也不贵了。
两百块钱的重量
"后来呢?"我忍不住追问。
李老头从工具箱最底层掏出个铁盒子,里面整整齐齐迭着些旧物件。最上面是张褪色的电影票,日期已经模糊不清。"《庐山恋》,人民电影院。"他轻声说,"那天我挣了整整十五块,却花了两百给她买了条真丝围巾。"
他顿了顿,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:"她气得直跺脚,说我这人不会过日子。可第二天就见她在巷子里,把那条围巾系了又解,解了又系,见人就说是修鞋的送的。"
卖豆浆的王婆婆又凑过来:"那时候的两百块啊,够普通人家过一个月了。这李老头愣是省了半年才攒够。"
我突然明白,他收我两百修鞋费,大概是想让现在的年轻人也体会体会,从前那种愿意为一个人倾尽所有的感觉。
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,巷子深处飘来炊烟的味道。李老头把我的鞋修好了,针脚密得能赶上缝纫机。我递过去两张百元钞票,他接过去,仔细抚平折角,然后郑重地放进了那个铁盒子里。
"她后来去南方了。"李老头突然开口,目光还停留在铁盒上,"说是去半年就回来。我在这巷子里等啊等,等到拆迁通知都贴了叁轮。"
王婆婆在隔壁叹了口气:"这老顽固,给他在新街安排的摊位死活不去,非要守在这破巷子里。"
我站起身,试着走了几步,修好的鞋格外跟脚。回头时看见李老头正对着那张拍立得发呆,夕阳给他的白发镀了层金边。这涟源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终究是成了老街坊们口口相传的故事。
走出巷子前,我听见王婆婆在和李老头拌嘴:"都这么多年了,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等人?"李老头的声音混在修鞋的敲打声里,显得格外平静:"万一她回来找不着路呢?我得在这亮着灯。"
夜色渐渐笼罩了老街,只有巷子深处那盏昏黄的灯还亮着,像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