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污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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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老师放下粉笔,拍了拍手上的灰,转身面对教室。底下四十几个学生,有的在打哈欠,有的偷偷在桌斗里划拉手机。他清了清嗓子,心里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——得说点儿什么,把他们飘到外太空的魂儿给拽回来。
“今天咱们不讲课文,”他忽然说,看着底下齐刷刷抬起的头,心里有点得意,“聊点别的。就聊聊……你们私下传的那些‘小说’。”教室里瞬间起了点儿窸窣声,几个学生互相递着眼色。李老师不紧不慢地走下讲台,皮鞋敲着水泥地,嗒、嗒、嗒。“别紧张,我不是来收缴的。我就纳闷,那些故事,怎么就能把你们勾得五迷叁道的?”
他停在班长陈晓的桌子边,这姑娘脸唰地红了,手忙脚乱地把一本包着英语书皮的东西往抽屉里塞。李老师没戳穿,只是笑了笑。“那些东西啊,我年轻那会儿也看过。可那时候没手机,得躲被窝里打手电看,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上课。”几个学生憋不住笑了,气氛松快了些。
“但你们发现没?”李老师走回讲台,靠着边儿,“那些写得好的,甭管它是什么题材,里头总有个铁律——它得‘真实’。不是说你非得经历过,而是里头的人,得像那么回事儿,得有血肉,有挣扎,有活气儿。”他拿起半截粉笔,在黑板上写了俩字:分寸。“这俩字,是门学问。好比炒菜,盐多了齁死,少了没味儿。那些能让人惦记的,往往是火候刚好的。”
窗外的老槐树影子斜斜地投进来,风一吹,光斑在课桌上晃。李老师看着这些半大孩子,他们眼里的好奇还没被磨掉。“我知道,你们这个年纪,对很多事好奇,这正常。但故事啊,它最厉害的,不是把什么都摊开来,写得明晃晃的。是那么一点‘留白’,是欲言又止的那个劲儿,让你自己心里去咂摸,去补全。那滋味,可比直给的长久多了。”
他想起自己师范毕业刚教书那会儿,也总想一股脑把知道的都倒给学生,后来才明白,教育有时候也是种“留白”。得等,得引导,得让他们自己走到答案跟前头。
“再说回‘真实’,”李老师敲敲黑板,“真实不是把生活的边边角角、疙疙瘩瘩全照搬。那是摄像机干的活儿。写作的‘真实’,是抓住里头那点‘神儿’。比如,写两个人之间的拉扯,那微妙的眼神,半句咽回去的话,比大段直白的描写,可能更有力量。”
下课铃响了,但没人急着收拾书包。陈晓举了举手,小声问:“老师,那……怎么能判断写得好不好呢?”
李老师想了想,说:“简单。看完心里头空落落的,光记着些刺激画面,那可能就差点意思。要是看完啊,你心里头沉甸甸的,或者暖烘烘的,对里头的人物又恨又怜,甚至过了好几天,还能想起某个细节,咂摸出点新味道——那这东西,就算摸着门道了。”
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。李老师站在讲台边,收拾着教案。他知道,那些吸引年轻人的故事,里头对于情感与欲望的分寸把握,对于人性深处的真实描摹,以及那种引人回味的文学留白,其实是相通的。他今天没讲课文,但他觉得,这或许也是重要的一课。教育的路还长,有些种子,得轻轻埋下,等它自己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