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带套的瑜伽教练3
不带套的瑜伽教练3
老李推开瑜伽馆的门，一股熟悉的薰衣草精油味儿混着汗水的热气扑面而来。他瞥了眼角落，王教练果然又在给那个新来的学员做“一对一辅助”。手掌贴着人家的后腰，都快陷进瑜伽裤里了。老李心里咯噔一下，这场景，这个月都见第叁回了。
“李哥，来啦？”前台小张挤挤眼，压低声音，“瞧见没？王教练这‘手法’，学员投诉都压下去两起了。”老李没接话，换了鞋往里走。他在这馆里练了叁年，眼见着风气一点点变味儿。当初选这里，图的是离家近、老师专业。现在倒好，专业不专业的先放一边，有些教练的心思，压根就没放在教学上。
王教练那边传来一阵轻笑。女学员脸有点红，不知是用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。老李想起上周聚餐，王教练喝多了搂着人肩膀吹牛：“现在这行，光会摆体式没用！得会‘沟通’，得让学员觉得你‘特别关照’。懂吗？这叫‘教学艺术’。”当时一桌人哄笑，老李却觉得那笑声有点刺耳。这哪儿是艺术，分明是越了界。
瑜伽垫铺开，老李试着沉下心。可旁边那“教学”的动静总往耳朵里钻。“对，再往下……别怕，我托着你。”王教练的声音黏糊糊的。老李突然想起个词——身体边界。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，可一旦被模糊了，味儿就全变了。他见过认真负责的教练，纠正动作时，手指永远是悬空的，或者用手背轻点示意，那份克制，才是真正的专业。
课间休息，老李去茶水间倒水，听见两个年轻姑娘在窃窃私语。“……他上次帮我拉伸，靠得太近了，我都不自在。”“那你怎么不说？”“哎，人家是教练嘛，万一是我多想呢？再说，他教得确实还行……”老李默默退了出来。看，问题就在这儿。学员出于对“专业”的信任，有时宁愿怀疑自己的感受。
下午馆里人少，老李干脆找到老板，委婉提了提。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，搓着手笑：“老李啊，现在生意难做。王教练……他有他的风格，能留住一些学员。只要不出大岔子……咱们也得理解，对吧？”话说到这份上，老李明白了。在有些人眼里，底线是可以挪动的，只要贴着边线走，没“出事”，就一切安好。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，像水渍一样洇开，难道就不算“事”了吗？
晚上最后一节课，是老李很敬重的刘教练。五十多岁的女士，话不多，眼神清亮。辅助学员时，总会先轻声问一句：“可以碰一下你的肩膀吗？”或者直接用瑜伽绳和泡沫轴来替代手部调整。那份清晰的“边界感”，反而让整个课堂的气氛格外沉静、专注。下课后，老李帮着收拾器械，忍不住感叹：“还是您这课上得踏实。”
刘教练擦了擦垫子，笑了笑：“这行当，吃的是身体和心灵健康的饭。自己心里先得摆正了，手上才能有分寸。什么‘不带套’的歪说法，都是糊弄人的借口。真本事，是让学员安全地、放心地打开身体，不是打开防备。”她没指名道姓，但老李听懂了。所谓“不带套”，无非是给失当行为披了件“直接”、“亲切”的外衣，内核却是对专业操守的偷懒和背叛。
走出场馆，夜风一吹，老李脑子清醒了不少。他想，也许该换家馆了。一家真正懂得“专业素养”意味着尊重，而非逾越的馆。那些模糊的触碰、暧昧的话语，就像体式里的代偿，暂时看着好像能到位，长久下去，伤筋动骨。真正的精进，从来都是在清晰的界限内，寻找最大的自由。这事儿，没捷径可走。他回头看了眼瑜伽馆暖黄的灯光，心里默默划了条线。有些东西，还是得自己守住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