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用点力今晚就我们两个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2:14:17 来源:原创内容

哥哥用点力今晚就我们两个

老房子的木楼梯,又在那儿吱呀吱呀地响了。我蜷在二楼客厅的旧沙发里,耳朵却竖得老高,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带着点儿沉重,还有点儿疲惫。是哥哥回来了。钥匙串哗啦一响,门开了,又轻轻带上。

他没开大灯,只拧亮了玄关那盏昏黄的壁灯。光影把他半个身子拖得长长的,投在磨得发白的水磨石地面上。“还没睡?”他声音有点哑,顺手把工具箱搁在墙角,那铁家伙碰到地面,闷闷地“咚”了一声。

“等你呗。”我趿拉着拖鞋过去,接过他脱下的外套,一股子机油和尘土混合的味道,但我不觉得难闻。这味道,就是家的味道,是哥哥撑起这个家的味道。“妈去姨妈家了,说今晚不回来。爸呢,厂里值夜班。”我说着,看他弯腰换鞋,后颈那儿有一道明显的汗渍。

他动作顿了一下,直起身,看了看突然显得空荡又安静的屋子,好像才反应过来。“哦……就咱俩啊。”这话说得轻,像自言自语。屋子里一下子静了,静得能听见窗外老槐树上,夏末的知了有气无力的最后几声鸣叫。

厨房的灯被我拍亮了。我翻出冰箱里剩的半盘饺子,还有一把有点蔫儿的小青菜。“哥,给你下碗面吧?光吃饺子不顶饿。”他没客气,重重地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,椅子腿儿摩擦地板,发出刺啦一声。“行,多下点,饿得前胸贴后背了。”

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开了,白汽氤氲上来,模糊了窗玻璃。我盯着那些翻腾的水泡,忽然想起小时候。爸妈忙,多少个晚上,也是哥哥给我捣鼓吃的。不是煮糊了的粥,就是盐放多了的蛋炒饭。那时候他个子还没现在这么高,踩个小板凳,在灶台前手忙脚乱。我就在旁边看着,觉得哥哥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。

“想啥呢?水都扑出来了。”他的声音把我拽回来。我手忙脚乱地把面条撒进锅里。热气熏得脸有点热。

面端上桌,是清汤面,卧了个荷包蛋,漂着几片青菜,香油珠子点点金黄。他呼噜呼噜吃起来,吃得很急,但不出声,这是他一贯的样子。我坐在对面,双手托着下巴看他。灯光下,他额头上新添的一道细纹,特别明显。是愁的吧?爸的腰,妈的药,我的学费,还有这栋越来越老、总是出毛病的房子。

“哥。”我忽然叫了他一声。

“嗯?”他头也没抬,吹着面汤的热气。

“楼上我那小书桌,有一条腿老是晃,不稳当。你吃完……能帮我看看不?”

他这才抬眼,看了我一下,嘴角好像弯了弯,很短促。“就你事多。行,一会儿给你弄。”

阁楼很矮,哥哥得微微弯着腰。他蹲在那张比我年纪还大的书桌前,左摇摇,右晃晃,手指捏着那条松动的桌腿,仔细看着榫卯的地方。工具箱打开,摊在地上,锤子、钳子、几枚钉子,还有一小罐木工胶水,散乱地放着。他拿起锤子,比划了一下,又放下,转头对我说:“扶稳了这边。”

我赶紧蹲过去,双手死死按住桌面。他拿起胶水,挤进那道缝隙里,然后对准了位置,举起锤子。咚。第一下,轻轻的,试探的。榫头好像没怎么动。

“哥,”我看着他的侧脸,他抿着嘴,眉头因为专注而拧着。“你用点力。”

他愣了一下,转头看我。阁楼就一盏白炽灯,光线不算好,但他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。他没说话,转回头,对着那榫头,深吸了一口气。

咚!这一下,结实,有力,带着一股子干脆的劲儿。木头与木头紧密地咬合在一起,发出一声令人满意的闷响。灰尘在灯光里轻轻扬起来,又缓缓落下。

他又敲了几下,每一下都稳当、扎实。那摇晃了好几年的桌腿,就那么牢牢地,重新站住了。他用手摇了摇桌子,纹丝不动。他拍了拍手上的灰,说:“好了。”

我没动,还蹲在那儿,手按在已经稳当的桌面上。他没立刻收拾工具,也那么蹲着。小小的阁楼里,又安静下来。可这安静,和刚才他刚进门时的安静不一样。刚才的静,是空落落的。现在的静,是满满的,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填满了,很踏实。

楼下传来隐约的电视声,不知道是哪家邻居还没睡。窗外的知了,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没了声响。夜晚,真的深了。

“下去吧,”哥哥站起身,拍了拍膝盖,“这儿灰大。”我跟在他后面,走下那道吱呀作响的木楼梯。脚步声一重一轻,重迭在一起,敲在寂静的夜里,像一首不成调,却安稳的歌。今晚就我们两个,可这房子里,一点也没觉得空。那张被修好的书桌,那条被用力敲进去的桌腿,好像把什么东西,也牢牢地钉在了这个家的骨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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