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边做饭一边被躁了男男
我一边做饭一边被躁了男男
厨房里的油锅正滋滋作响,我刚把切好的肉丝滑进去,一股白烟混着香气“腾”地冒起来。左手忙着颠勺,右手还得去摸盐罐子。就在这时,客厅里的动静,像一根细针,冷不丁扎进了这片烟火气里。
是我那儿子,还有他那个…那个常来家里的同学。声音不大,就是那种男孩子间特有的、打打闹闹的哄笑,夹杂着几句压低了的、听不真切的嚷嚷。可我这心里,不知怎么的,就跟那锅里的热油似的,“咕嘟”一下,躁起来了。不是生气,就是一种…说不上来的烦闷,心悬着,落不到实处。
锅铲机械地翻炒着,我的耳朵却像安了天线,全支棱到客厅去了。他们在看球赛?还是在打游戏?怎么忽然又没声了?这种安静更让人心慌。我假装去冰箱拿鸡蛋,探出半个身子飞快地瞄了一眼。两个半大小子,肩膀挨着肩膀挤在沙发上,头凑在一块儿盯着手机屏幕,我儿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,那男孩就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就…挺正常的,对吧?男孩子嘛,都是这么勾肩搭背长大的。我退回厨房,心里这么跟自己说。可另一个念头却像水底的泡泡,顽固地往上冒:是不是…太近了点?这亲密关系的界限,到底在哪儿呢?
青椒该下锅了。我甩甩头,想把那点莫名的烦躁也甩出去。也许是我多心了?现在的小孩,表达友情的方式是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。我们那时候,好哥们顶多互相捶一拳,哪会这么…这么黏糊。这种代际差异,是不是让我变得有点大惊小怪了?
可那点“躁”,它赖着不走。它藏在油烟机的轰鸣声底下,藏在我翻炒的节奏里。我开始回想,儿子好像是很久没提班里哪个女同学了。带回家的,总是这个叫小涛的男孩。一起写作业,一起打球,周末也常约着出去。我以前还觉得挺好,孩子有个稳定的、爱学习的好朋友。现在看着锅里混在一起的肉丝和青椒,我突然品出点别的滋味。
这算是一种…身份认同的萌芽吗?还是纯粹我想歪了?当父母的,心大概就是这么被揉皱的吧。孩子像一本正在写的书,你急切地想翻到后面看看结局,又怕错过了中间重要的章节。你看着他,觉得他好像走上了某条你没预料到的小径,那条路雾蒙蒙的,你看不清风景,也不知道它通向何方。你想喊他,又怕你的喊声,反而成了惊扰。
“妈!好香啊!饿死了!”儿子扒着厨房门框,探进脑袋,脸上还带着刚才笑出来的红晕。那个叫小涛的男孩也跟在后面,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:“阿姨,又麻烦您了。”
看着两张热气蓬勃、毫无阴霾的脸,我那股子“躁”,忽然像被戳破的气球,“嗤”地一下,泄了大半。我把炒好的菜盛进盘子,热气糊了一下我的眼镜。“洗手,准备吃饭!”我的声音听起来,应该还算正常。
饭桌上,他俩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的趣事,抢着夹菜。我在旁边听着,偶尔搭句话。那点疑虑和烦躁,并没有消失,只是沉到了心底。我大概还需要很多时间,去观察,去理解,去消化。就像这顿饭,食材的味道在翻炒中融合,最终是个什么滋味,得亲自尝过才知道。
孩子的路,终究得他自己走。我能做的,也许就是守住这个热气腾腾的厨房,在他无论从哪条小径回来时,都能有一口熟悉的、不烫不冷的饭菜。至于别的…慢慢看吧。窗外的天色暗下来了,屋里的灯光,显得特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