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后街的小巷

发布时间:2025-11-02 04:01:33 来源:原创内容

巷口的烟火气

东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总带着刚送走旅人的疲惫。下午四点半,碍210次列车喷着白汽缓缓离站,巷口修鞋的老王便知道,他的老主顾该来了。果然,隔壁拉面馆的老板娘端着掉瓷的搪瓷缸蹲在旁边:“今天生意还行,拌面卖了八十多碗。”巷子窄得像根裤腰带,两侧墙壁被雨水泡得深浅不一,二楼晾衣杆几乎要戳到对面窗台。谁家煎带鱼的香气混着火车站的柴油味,成了这条巷子独有的标签。

我在巷尾旧书店翻着泛黄的《铁路沿线民俗考》,老板娘突然用鸡毛掸子敲了敲书架:“小伙子别堵门口,邮局老陈要推车过。”叁轮车铃叮当作响,车斗里堆着发往乡镇的包裹,车轮精准地压着青石板中间的凹槽——那槽深得能养蝌蚪,却是叁十年来邮差、煤车、菜贩反复碾过的年轮。

窗台后的眼睛

巷子中段有家裁缝铺,总挂着“今日本色棉布特价”的硬纸板。周师傅踩着蝴蝶牌缝纫机,突然停下针线竖起耳朵:“快听,罢781进站了。”火车轰隆声由远及近,挂在墙上的皮尺轻轻晃动。他记得1987年巷口装第一盏路灯时,孩子们数过灯柱上的雨痕,现在那些孩子都坐着他听的列车去了远方。

裁缝铺对面是家改了叁次招牌的杂货店,现在叫“便利超市”。老板娘在柜台后拆整条香烟,突然朝外喊:“叁单元刘姨,你晾的裤子掉我家雨棚了!”二楼的窗户吱呀推开,探出半个身子。在这条宽度不及火车车厢的巷弄里,谁家炒菜缺蒜苗,对着窗户喊一声比手机视频还快。

黄昏时分,火车站后街的小巷迎来最热闹的时刻。下班的人流与出站的旅客在巷口交汇,煎饼摊的推车轱辘压过修补了七次的沥青补丁。穿校服的女孩蹲在修鞋摊前,书包带断了要急补,老王从铁罐头里找出粗针,线头在暮色里上下穿梭。而此时碍211次列车的汽笛声掠过屋顶,惊起了电信箱上打盹的叁花猫。

夜雨里的棋局

晚九点过后,巷子才显出自己的脾气。面馆收拾完最后一摞碗碟,裁缝铺周师傅摆出折迭桌,四个马扎围着楚河汉界。邮局老陈捏着红炮犹豫不决,围观修鞋老王突然拍腿:“跳马呀!你这棋下得比我家闹钟还慢。”雨滴开始敲击铁皮雨棚,他们就把桌子往屋檐里挪半米。

我站在旧书店的屋檐下避雨,看见对面窗台晾着的工装裤还在滴水。老板娘隔着雨幕递来塑料凳:“等雨小些再走,这巷子下雨天路灯总跳闸。”果然话音未落,灯光突然暗成昏黄色,棋摊那边传来老陈的嚷嚷:“这步我没看见!黑灯瞎火的...”潮湿的穿堂风掠过,带来火车站消毒水的气息,与巷子里陈年的霉味搅成一片。

巷口突然晃过行李箱轮子的声响,几个刚出站的年轻人举着手机找导航。穿雨衣的便利店老板娘探头提醒:“拐角宾馆满客啦!往前走到红绿灯右转...”她说话时,二楼某扇窗突然亮起,暖黄灯光照见雨丝如银线,有个穿背心的大爷推开窗收了晾着的衬衫。

深夜十一点,我踩着积水往外走。听见面馆卷帘门拉下一半的缝隙里,收音机正放着《驿动的心》。火车站后街的小巷在雨夜里蜷缩着,像条进入浅眠的老狗,偶尔因经过的摩托车而微微颤抖。明早六点零五分的首班车进站时,修鞋摊老王会准时推开木板窗,而第一笼蒸包子的白雾,将会再次笼罩这条见证无数离别与重逢的巷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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