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峪关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汉子偏爱的边城窄巷
巷口的风
嘉峪关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总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脾气。这些巷子不宽,两边土坯墙被西风磨得发亮,墙角歪歪扭扭长着几丛芨芨草。你站在巷口往里瞧,能听见风声穿过墙缝的呜咽,像是几百年前戍卒吹响的号角余音。
老陈头蹲在巷子中间修理摩托车,扳手敲得叮当响。他在这儿住了六十年,手指着巷尾说:“瞧见没?那截城墙遗迹还嵌在老马家后墙上。”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几块斑驳的城砖确实与土墙长在了一起。这条汉子偏爱的边城窄巷,连砖缝里都藏着故事。
下午四点的太阳斜照进来,巷子突然活了。卖烤馕的推车轱辘压过青石板,馕坑里飘出的芝麻香混着羊油味儿。几个穿工装的男人蹲在修车铺门口,就着洋葱啃馕饼,说起昨天在钢厂抢修的活儿,手比划着管道的粗细。
墙角的酒香
再往里走,有间没挂招牌的酒铺。老板姓吴,以前在酒钢上班,退休后把自家院子改成了酒坊。他酿的枸杞酒装在旧玻璃瓶里,瓶身还贴着泛黄的价格标签。“咱这巷子藏着的可是边城窄巷独有的烈性子,”老吴用搪瓷缸给我倒了半杯,“不比你们内地的酒,喝下去像吞了把戈壁滩的沙。”
正说着,穿橘色反光背心的环卫工老李掀帘进来,自己从柜台底下摸出专属的铝壶。他每天扫完关城外的马路,必定要来这儿坐半晌。叁人围坐在矮桌前,听着老式收音机里嘶哑的秦腔,谁都不多话。窗外偶尔传来游客的喧哗,但声音传到巷子里就淡了,像被厚厚的土墙吸走了魂魄。
暮色渐浓时,巷子真正热闹起来。家家户户的抽油烟机开始轰鸣,爆炒辣椒的呛味儿弥漫在空气里。有个穿校服的男孩抱着足球从巷口狂奔而过,身后跟着叁条土狗。二楼窗户探出个女人,用当地方言喊孩子回家吃饭,尾音拖得老长。
我忽然想起老陈头下午说的话:“别瞧这些巷子破旧,当年可是守着关城最后的屏障。”他摸着墙上一道很深的裂缝,“文革那会儿,多少老物件都是街坊们塞进这些墙缝里才保下来的。”此刻看着窗户里透出的暖黄灯光,突然懂了为什么嘉峪关男人偏爱这些小巷——这里装着他们的退路与温柔。
夜深了,酒铺檐下的马灯晃着昏黄的光。老吴开始收拾铺子,把空酒瓶挨个摆齐。远处关城的轮廓在月光下像道剪影,而这条嘉峪关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正轻轻打着鼾,把几百年的风霜都揉进了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