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味的女大学生2
美味的女大学生2
食堂的玻璃门被推开,带进一阵初秋的凉风。林晓端着餐盘,目光扫过略显拥挤的大厅,最后落在靠窗那个熟悉的身影上。苏禾正小口喝着汤,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,在她柔软的发梢上跳跃。这场景,让林晓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儿。
“喏,你的糖醋排骨,特意让阿姨多打了勺汁。”林晓把餐盘放下,金属托盘与桌面轻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苏禾抬起头,眼睛弯成月牙:“就你记得。”她夹起一块裹着亮晶晶酱汁的排骨,却没急着送进嘴里,而是仔细端详着。林晓知道,她又在琢磨那道总也做不对的“家的味道”了。
苏禾对食物的执着,有时让人难以理解。她可以为了复刻童年记忆里外婆做的一碗阳春面,连续跑叁个菜市场,就为找到那种粗细适中、带着淡淡麦香的晾面。上次她去郊区农家,愣是盯着人家土灶看了一下午,就为了弄明白柴火饭那层金黄锅巴的火候秘密。用她的话说,食物啊,得用“心眼”去尝,味道才进得去心里。这话听起来有点玄乎,但看她吃饭的样子,你又不得不信。
“昨天我又试了一次,”苏禾咬了一小口排骨,细细咀嚼着,“照你说的,醋分两次放,第一次炝锅,第二次临出锅前淋。可总觉得……差点意思。”她微微蹙眉,那神态不像在评判一道菜,倒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。
林晓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,忽然想起件事:“对了,你记不记得南区后门那个摆摊卖藕粉的老爷爷?他上周没来了。”苏禾拿筷子的手顿了顿:“啊……他家的藕粉,桂花糖给得特别足,是用小铜壶冲的。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点惋惜。这座城市变化太快,很多熟悉的味道,不知不觉就消失了。苏禾总说,这些藏在街角巷尾的、快要消失的手艺,才是真正的“城市味蕾”。她包里那个磨得边角发白的笔记本,就专门记这些:王婆婆的梅花糕,拐角书店阿姨自制的酸梅汤,甚至宿舍楼下那棵每年结酸果子的桑树。
“所以我想,”苏禾放下筷子,语气认真起来,“趁还在读书,有空,得多去‘打捞’这些味道。不止是吃,是想办法把它们留下来。”她说的“打捞”,是真的行动。上学期,她就缠着食堂一位快退休的淮扬菜师傅,软磨硬泡,硬是让人家同意教她做那道工序繁复的“文思豆腐”。她在一旁看得眼睛都不眨,回来就在小电锅里反复试验,豆腐切坏了好几盒,最后还真让她做出了点模样。
窗外的光线缓缓移动,落在苏禾的手腕上。林晓注意到,她腕间有一道淡淡的烫痕,是上次学炒糖色时不小心溅到的。“疼吗当时?”林晓用下巴指了指。苏禾顺着目光看了一眼,笑了笑:“早不疼了。但那锅红烧肉,糖色炒得特别亮。”她说这话时,脸上有种简单的满足。对她而言,那些对于美味的探索,过程中付出的时间、精力,甚至受点小伤,都成了味道的一部分,让最终入口的瞬间,有了更丰富的层次。
食堂的人渐渐少了,广播里开始播放轻柔的音乐。苏禾把最后一口汤喝完,满足地叹了口气:“吃饱了,才有劲儿继续琢磨呀。”她收拾好碗筷,动作利落。林晓看着她,忽然觉得,“美味”这个词,放在苏禾身上,或许不仅仅是形容食物。那是她对生活一种热腾腾的、带着烟火气的投入,是把寻常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本事。这种本事,让她像一块磁石,吸引着那些同样对生活抱有好奇心的人。
走出食堂,傍晚的风已经有些凉意。苏禾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,转头问:“周末有空吗?我发现个老社区,听说里面藏着家做了叁十多年手工糯米藕的铺子。”她的眼睛在渐暗的天色里,亮晶晶的,仿佛已经尝到了那口软糯的甜香。林晓点点头,知道又有新的“打捞”计划要开始了。跟着苏禾,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口会尝到什么,但可以肯定的是,那一定是她用“心眼”发现的好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