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力 别停 受不了老板
用力 别停 受不了老板
最近这肩膀，真是酸得不行。每天下班回家，往沙发上一瘫，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。这感觉，你懂吧？就是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累。但你说我干啥重体力活了吗？也没有，就是对着电脑，敲键盘，点鼠标。可精神上那根弦，绷得比工地上的钢筋还紧。
为啥？全拜我们那位“神仙”老板所赐。他的口头禅，我都能倒着背了：“这个方案，再‘优化优化’。”“这个进度，再‘赶一赶’。”“我觉得这里，还能再‘深挖一下’。”每次听到他办公室传来那声故作深沉的咳嗽，我后颈的汗毛都要立正站好。新任务又来了，而且永远是在你觉得“总算能喘口气”的时候，精准投递。
办公室里现在流行一个暗号。谁要是被老板叫进去超过十分钟，出来脸色发灰，旁边的同事就会默默递过去一杯水，低声问一句：“今天，又‘用力’了？”这个“用力”，在我们这儿有特殊含义。它不是说让你努力干活，那太普通了。它指的是，在老板那些模糊、多变、甚至自相矛盾的想法里，拼命划桨，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彼岸。你得调动全身的演技和脑细胞，去“用力”理解他的“深层意图”，去“用力”修改那些他可能看都不会看完第二遍的笔笔罢。
最要命的是，他还不让你停。上周我手头同时有叁个急活，忙得脚打后脑勺。周四下午，眼看一个项目终于到了收尾阶段，我集中精力，想一鼓作气搞定它。好家伙，老板溜达过来，站在我身后，看了足足一分钟屏幕。然后，用他那种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语气说：“哎，这个先放放，我忽然有个新想法，更精彩，你先把那个新框架搭一下。”那一刻，我脑子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，“啪”一声，我好像真的听见了。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：别停了，真的，求你了，让我把这一件事做完行吗？
这种“别停”的节奏，像一台永不停歇的跑步机。你刚开始加速适应了一个速度，他立马给你往上调一档。你永远在追赶，永远在切换频道，永远没有那种“完成”的踏实感。所有的成果都是半成品，所有的工作都是铺垫，真正的“高潮”永远在下一个。身体坐在工位上，灵魂好像已经出窍，在工区上空飘着，看着自己麻木地敲打键盘。
所以“受不了老板”，真不是一句简单的抱怨。它是一种具体的、生理性的不适。是早上听到微信提示音就心慌，是看到他名字在来电显示上跳动就胃部一紧，是下班后对着晚饭发呆，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。你感觉自己像个被不断拉扯的橡皮筋，光泽没了，弹性也越来越差，随时担心“嘣”一下断开。你开始怀疑，这些永无止境的“用力”和“别停”，意义到底在哪儿？是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年终奖，还是仅仅为了保住这个让你浑身难受的饭碗？
我也知道，抱怨解决不了问题。可能得找个机会，跟老板真正沟通一次？或者，是不是我自己太“轴”了，应该更“聪明”地工作？可每当我想鼓起勇气，一想到他可能会露出的那种“你这点苦都吃不了”的诧异表情，那点勇气又像泄了气的皮球。算了，明天再说吧。至少今晚，让我肩膀和脑子，都好好歇一会儿。窗外的月亮挺亮的，可我好像很久没仔细看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