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肠到爬走又被抓回来
被肠到爬走又被抓回来
这事儿得从老张买那台二手电脑说起。巷子口电线杆上贴的广告，字儿都快糊了，就一行电话号码显眼。老张图便宜，想着就上个网看个新闻，能开机就行。结果呢，电脑是抱回来了，麻烦也跟着进了门。
刚开始那几天，倒是风平浪静。老张美滋滋地斗着地主，听听戏曲。可不知从哪天起，电脑就有点“闹脾气”。先是网页旁边老有些小窗口弹出来，关都关不净，穿着清凉的图片晃得老张眼晕。接着，电脑变得奇慢，开机那圈儿转得，够他泡壶茶的功夫。老张嘀咕，这二手货，怕是年纪大了，喘气不顺。
真正让他头皮发麻的，是那个下午。他正想查查养老金上调的消息，浏览器却自己蹦到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网站。屏幕暗红暗红的，中间跳出来个框，几行外文看不懂，就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数字，咔哒咔哒地响，吓得老张心里直突突。他手忙脚乱地去按电源键，那电脑竟像是赖上了他，屏幕死活不黑。最后没法子，他一把扯了电源线，屋里才彻底安静下来。他坐在那儿，对着黑屏喘粗气，感觉那不是台电脑，是个蹲在桌子上的怪物。
老张是真怕了。他决定，把这“瘟神”送走。不是扔，他舍不得，到底是花了钱的。他想起乡下有个远房侄子，年轻人或许能摆弄。周末，他抱着主机箱，倒了叁趟车，吭哧吭哧送到侄子家，只说是升级换下来的，让侄子拆着玩。侄子挺高兴，留他吃饭。老张摆摆手，像是卸下个烫手山芋，一身轻松地回了城。那一晚，他睡得格外踏实，觉得这事儿总算翻篇了。
可有些东西，你沾上了，它好像就认了门。大概过了半个月，老张用手机看视频，突然收到一条短信。号码是乱码，内容就一句话：“你的文件，还想不想要了？”附件是个链接。老张心里咯噔一下，莫名就联想到那台电脑。他没敢点，删了短信。但接下来几天，类似的短信隔叁差五就来，有时凌晨两叁点手机突然一响，能把他惊出一身冷汗。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远远地盯上了，甩都甩不掉。
更邪门的是上周。他那个乡下侄子突然来了电话，语气慌里慌张：“叔，你那电脑不对劲啊！我连上网想下个驱动，结果我手机里存的照片，好像……好像被人翻过！我最近也没点啥啊！”老张握着电话，手心里全是汗，嗓子发干，一句话也说不出。他这才模糊地意识到，自己可能不只是弄回来一台有毛病的机器，而是带回来一个“数字寄生虫”，这东西顺着网线，又从侄子那儿，爬回他身上了。
昨天，社区搞防诈骗宣传，民警讲了个词，叫“数字痕迹”。说你在网上每一个动作，哪怕就点开一个网页，都可能留下脚印，擦不干净。老张坐在小板凳上，听得后背发凉。他想起那个弹出来的恐怖网站，想起自己慌乱中可能乱点的按钮。那“寄生虫”大概就是那时沾上的，它悄没声儿地钻进了他的旧电脑，偷摸着复制了他的某些信息，或者干脆就在他系统里安了窝。你以为你把它连窝端走了，其实它早就下了“崽”，或者记住了你其他的“门牌号”——比如，你常用的手机号，甚至你亲戚的网络。
老张现在出门，看到那些“低价回收”“二手优品”的小广告，都绕着走。他新买了台正经牌子的电脑，贵是贵点，但心里踏实。他也学会了定期清理缓存，更新软件。偶尔夜深人静，他还会想起那台被送走的旧主机，感觉它就像一个漂流瓶，把自己一段混乱又带着风险的“数字痕迹”，抛向了别处，却又像拴着橡皮筋，弹了一下，把晦暗的回响送回到自己耳边。这感觉，大概就像在数字世界里，你被什么东西狠狠“刺挠”了一下，痛得你想爬开，躲远点，可它那无形的触须，早就缠上来了，不知什么时候，就又把你拽回那种不安的境地。这堂课，代价不小，但也算让他彻底明白了，有些便宜，真是占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