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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4:12:28 来源:原创内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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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陈推开木窗,秋日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正好落在那本摊开的旧账本上。纸页泛黄,边角卷起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的,不是数字,是日子。他扶了扶老花镜,手指慢慢划过一行:“丙寅年九月初九,母寿,沽酒叁斤。”

这“久久”两个字,在他心里盘桓好些年了。不是现代人说的“长长久久”那种浪漫,是另一种更沉、更实的东西,像老家门前那棵老槐树的根,悄没声儿地往土里钻,一年又一年。重阳节又叫“重九”,九月初九,两个九迭在一块儿。九这个数,在老祖宗那儿是极数,到头了,再往上就是另一个轮回。所以这“重九”,里头有种特别的意味——像是走到顶了,回头看看,再琢磨琢磨接下来的路。

他想起小时候,这个时节,天高得晃眼,风里带着点干爽的凉。祖母会早早起床,蒸上一笼菊花形状的米糕,叫“重阳糕”。糕不甜,甚至有点糙口,但那股朴实的米香,能飘满整个院子。父亲呢,必定要带着他们兄弟几个去后山。不为什么风景,就为“登高”。那时候腿脚有劲儿,一口气跑到山顶,也不觉得累。父亲话少,到了山顶,就背着手,望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峦线,久久地不出声。我们就在他身后喘着气,胡乱指着这是谁家的田,那是哪条河。现在想来,父亲看的,大概不是风景,是他自己走过的一年又一年,是日子迭着日子的那份重量。

如今,我也到了父亲当年的岁数。城里的重阳节,热闹是热闹,商场促销,社区组织老人出游,朋友圈里刷屏的祝福。可总觉得,隔了一层什么。那份属于这个日子的、静默的“重量”,好像被冲淡了。大家更记得这是“老人节”,是关怀与慰问,却有点忘了它骨子里那份对于“时间”的、略带沉重的思考。

“九九”归一。这话有意思。万事万物,兜兜转转,好像都有个来处和归处。就像这节气,到了深秋,万物开始收敛、沉淀,为的是积蓄力量,度过寒冬。人生似乎也差不多。年轻时候,心思是散的,向外求,求新鲜,求变化,像春天里疯长的枝桠。到了一定年纪,劲儿开始往回走了,更愿意琢磨那些“不变”的东西,那些能经得住时间“久久”考验的情分、道理和味道。

我合上账本。它记录的是流水日常,也是家族血脉里无声的流淌。每一笔简单的记载,背后都是一天真实的温度。这或许就是对抗时间流逝最朴素的方式——记住它,然后,在相似的节气里,一遍遍体会和重温。重阳的“重”,是重复,也是重逢,与过去的自己,与记忆里的亲人,在同一个时令的节点上,默默打个照面。

窗外传来孩子们追逐笑闹的声音,清脆得很。他们现在不懂“登高”的意义,只觉得好玩。但这没什么关系。有些东西,就像种子,先埋下去就好。或许很多年以后,在一个同样天高云淡的秋日,他们中的某一个,也会忽然停下脚步,心里莫名地沉静下来,想起童年某个重阳的糕点的气味,或者一次普通的家庭聚餐。那一刻,他或许就触碰到了那根连接着“久久”时光的线头。

夕阳的余晖给账本的毛边镶上了一道金线。日子还在一天天过,账本也许不会再记了。但“九九”这个日子,这份对于时间滋味的体悟,会像年轮一样,在心里长一圈,再长一圈。它不喧嚣,只是安静地沉淀在那里,让你在往后匆促的岁月里,偶尔能摸到一份扎实的、沉甸甸的凭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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