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鲍真漂亮我
她鲍真漂亮我
这话说得有点拧巴，是吧？“她鲍真漂亮我”。猛一看，像是哪个刚学会打字的人，把键盘敲乱了顺序。可有时候，心里的感觉就是这么拧巴，这么词不达意，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。
我记得那天下午，阳光斜斜地穿过咖啡馆的玻璃，刚好打在她的侧脸上。她没在看我，专心搅着面前那杯快凉了的拿铁，睫毛在光里投下一小片颤巍巍的阴影。我当时脑子里嗡了一下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，不是什么“美得像幅画”之类的漂亮话，而是一团模糊的、带着电流声的感叹——“她……鲍……真漂亮……我”。
你看，这感觉就上来了。那种漂亮，不是隔着橱窗看一件精美瓷器，赞叹一句“真美”就完了。不是的。她的漂亮，是带着“鲍”的，是直接冲着你来的，带着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。它搅动你，让你有点手足无措，让你在赞叹之后，不由自主地跟上一个笨拙的“我”。这个“我”里面，藏着我被触动的那份慌乱，藏着我那点自惭形秽，也藏着一种……奇妙的连接感。好像她的美，成了一个提问，而“我”，是那个正在心里手忙脚乱组织答案的人。
这种个人魅力，很怪。它不光是眼睛鼻子长得标致，那太静态了。它是一种动态的，从她漫不经心挽头发的指尖，从她听你说话时微微偏头的角度，甚至从她偶尔走神时瞳孔里那片空茫的雾气里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。它有自己的磁场，你一进入那个范围，你自己的节奏就被打乱了。心跳是乱的，呼吸是乱的，连脑子里的话，说出来都变成了乱码。
我以前觉得，欣赏美是件很客观、很安全的事。就像看风景，你站在观景台上，心里满是开阔，那风景不会向你走来。可她的漂亮不一样。她的漂亮是长了脚的，是主动的。它走到你面前，停下来，静静地看着你。这时候你才发觉，自己根本不是在看风景，你不知不觉，已经站在了风景里，成了画布上一个不知所措的小点。这个“鲍”，这个“你”，指向性太强了，强到让你无处可躲。
于是，那个跟在后面的“我”，就显得格外真实，甚至有点狼狈。它承认了被影响，被触动。这个“我”可能不完美，可能配不上前面那个闪着光的“她鲍真漂亮”，但它诚实地待在那里，像一个证据，证明这场美丽的“袭击”确实发生了，并且留下了痕迹。
后来我常想，或许最动人的，恰恰是这种“不完整句式”里藏着的真心。那些流畅的、排练过无数遍的赞美，听着固然舒服，却总像隔着一层玻璃。而“她鲍真漂亮我”这种笨拙，这种因为瞬间冲击而导致的语序崩塌，反倒把那一刻最真实的心理活动给暴露了：先是被对象的美所震慑（她），然后意识到这种美是冲着自己散发、需要自己接收的（U），接着是理性的审美判断（真漂亮），最后，是那个被砸中后晕头转向的自我（我）回过神来。所有的心理过程，都压缩在这六个字颠三倒四的组合里了。
所以，别笑话那些说话打结的人。他们可能只是被某种强烈的个人魅力，暂时击穿了语言系统。那种漂亮，不是让你远远欣赏的；它是邀请，甚至是轻微的撞击，让你在意识到“美”的同时，也猛然看见了自己在那个时刻的倒影。很慌乱，很真实。
咖啡凉透了，她终于抬起眼，对我笑了笑。那笑容，又给那句心里的乱码，加上了一个温柔的回车键。我张了张嘴，到底还是没把那句理顺了的话说出来。算了，就让它乱着吧。有些心情，本来就不是为了被规整地表达而存在的。它存在过，像一阵风刮过心口，留下那句只有自己懂的密码——“她鲍真漂亮我”。这，大概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