乖嗯都给你丑(师生)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2:34:21 来源:原创内容

乖嗯都给你丑

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林老师了。窗外的天色暗得发沉,只剩下一抹橘红死死扒着西边的楼顶。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试卷,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。58分,鲜红的数字像一道疤,横在我和他之间。

“这次……确实没考好。”林老师的声音不高,带着那种我熟悉的、微微沙哑的疲惫感。他没看我,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练习册上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哒、哒、哒。每一声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
我喉咙发干,想辩解两句,说考前失眠了,说那道大题题型没见过。可话到嘴边,又觉得没劲。说出来,好像只是在找借口。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,只有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。

“卷子拿来我看看。”他终于伸出手。我把试卷递过去,指尖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背,凉凉的。他推了推眼镜,身子往前倾了倾,凑近灯光。那副专注的样子,忽然让我想起他讲课讲到激动处,袖子一捋,粉笔灰沾了半身也不在意的模样。

“你看这里,”他的笔尖点在卷面一处,“公式用得没错,可你代错了一个数。后面全跟着错了,可惜不可惜?”他摇摇头,不是责备,倒像是替我心疼那白丢的十几分。“还有这最后一道,思路其实你有了,就差临门一脚。你呀,就是太慌,一慌就乱。”

他说话的时候,眉头微微蹙着,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。我心里那点不服气的硬壳,好像被这些话一点点撬开了缝。是啊,不是不会,是慌了。怎么一到他面前,我就特别容易慌呢?

“我……”我张了张嘴。

“嗯?”他抬眼,目光从镜片后透过来,安静地等着。

“我下次……仔细点。”话一出口,自己都觉得轻飘飘的,没分量。

他听了,却忽然笑了。不是大笑,就是嘴角那么轻轻一弯,眼里的疲惫好像被冲淡了些。“光说仔细可不行。你得‘吃透’它。”他把“吃透”两个字咬得重了些,“知识点就像硬骨头,囫囵吞下去没用,得嚼碎了,咽下去,变成自己的东西才行。”

“吃透”。这个词,他常说。我以前总觉得是老生常谈,有点烦。可这会儿,看着他指尖点着我那些粗心犯下的错,听着他一句句拆解哪里该慢、哪里该停,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。他不是在批评一个分数,他是在意我到底“咽下去”了没有。

“这样吧,”他拉开抽屉,翻找了一会儿,拿出一本边角有些卷的旧笔记本,“这是我以前读书时整理的错题和思路,可能有点旧,但方法不过时。你拿去看看,重点看我怎么把那些容易卡壳的地方‘嚼碎’的。”

他把笔记本递过来。我接过,封皮是简单的蓝色,已经磨得发白,里面是密密麻麻却工整的字迹。这感觉很奇怪,好像突然被允许踏入他过去的一段时光里,窥见另一个也曾为难题苦恼、然后一点点把它们攻克下来的他。

“老师,这……太贵重了。”我有点无措。

“什么贵重不贵重的,”他摆摆手,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语气,“放在我这里也是落灰。你能用上,它才算有点价值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我说,“学习这事儿,急不来,但也躲不掉。你得跟它较劲,又得跟自己和睦相处。慢慢‘吃透’,比什么都强。”

窗外最后那点光也消失了,办公室里彻底亮起了灯。我拿着试卷和那本旧笔记本,忽然觉得沉甸甸的,不是重量,是另一种说不清的东西。那声“谢谢老师”卡在喉咙里,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。

“回去吧,不早了。”他低下头,开始收拾自己的公文包。

我走到门口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他坐在一片明亮的灯光里,侧影显得有些孤单,却又异常专注,仿佛正沉浸在某道只有他自己才懂的题目里。那一刻我明白了,他给我的,不只是一次辅导,一本笔记,更是一种笨拙却实在的“交付”——把他曾经走过的路,摸索出的方法,毫无保留地摊开在我面前。

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抱紧了怀里的笔记本和试卷。58分的疤还在,但底下,好像有什么新的东西,正在悄悄生长。我知道,我得回去,把那些骨头,好好“吃透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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