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她按住老子爽完了就让你们
把她按住老子爽完了就让你们
老陈蹲在马路牙子上，烟一根接一根地抽。晚风吹过来，带着隔壁烧烤摊的油腻味儿，混着他身上的汗酸气，拧成一股说不出的烦躁。手机屏幕亮了又暗，暗了又亮，是群里的消息在跳。那标题就悬在聊天框最顶上，像把生了锈的钩子，直往人眼里扎。
这话他熟。太熟了。早年混在工地，叁伏天晒得人皮子发烫，一群老爷们挤在工棚里，什么糙话浑话都往外冒。图个啥？就图那一瞬间嘴皮子痛快，把累成狗的怨气、想家想女人的憋闷，全化成几句带着腥膻味的叫嚷。那时候，“爽完了”好像就是最高奖赏，一瓶冰啤酒，一句占了便宜的脏话，就能让人暂时忘了生活的沉。
可这标题扔在眼前，白底黑字，冷冰冰的。老陈忽然觉得有点不是味儿。它不再是工棚里随风散掉的汗味和叫骂，它被钉在了这里，等着人去点，去传播。它背后牵着啥？他眯起眼，脑子里闪过些碎片——村里二婶被骗走棺材本后那木呆呆的眼神，还有网上那些一闪而过的、让人不舒服的弹窗广告。
“图个啥呢？”老陈把烟屁股摁灭在水泥地上，碾了又碾。就为那一下点击？那一下虚无缥缈的“爽”？他想起儿子前阵子跟他急，说他总爱转发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链接。“爸，你别老做那种‘流量炮灰’，让人当枪使了还乐呵！”儿子嘴里蹦出的新词儿，他当时没懂，现在咂摸咂摸，有点回过味来了。
这标题，不就是个诱饵么？用最直白、最挑动情绪的话，钩着你心里那点隐秘的好奇，或者干脆是戾气。点进去，可能是一场低俗的闹剧，可能是一个骗局的入口，也可能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垃圾信息。但你贡献了点击，留下了足迹。你成了那“流量”里的一滴水，被人汇聚起来，拿去换钱，或者干点别的什么。而你自个儿呢？可能就像爽完了之后，只剩一地狼藉和更大的空虚。
那根看不见的线
老陈站起身，腿有点麻。他沿着路灯昏暗的街往家走。这感觉很奇怪，好像突然看清了街角那些霓虹招牌后面，连着无数根细细的线。那些夸张的广告，那些耸人听闻的消息，那些挑动着愤怒或欲望的标题，都是一只只手，在试着攥住这些线，拉扯着屏幕后面一个个真实的人。
他想，发这标题的人，大概早就摸透了某种门道。知道什么话能瞬间点燃情绪，什么字眼能让人放弃思考，只管跟着本能走。这几乎成了一种“技术”，一种冰冷的算计。把你按住，用粗鄙直接的方式，劫持你的注意力。然后呢？没有然后。你的时间、你的情绪、甚至你的个人信息，成了别人爽完了就扔的筹码。这可比工地上的浑话狠多了，工地上话再糙，吹散了也就没了，不害人。这个呢？它留在那儿，持续地钩着下一个。
老陈掏出手机，又看了一眼那个群。有人跟着起哄，打了几个猥琐的表情。他没吭声，手指头在屏幕上悬了半天，最终没点那个标题，也没参与话题。他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——长按，选中，点了“删除该聊天”。屏幕干净了。
到家楼下，他看见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。年轻人大概还在他的网络世界里遨游。老陈忽然有点想跟儿子聊聊，不说大道理，就说说今晚蹲马路牙子时想到的这点事。说说那些看起来让你“爽”的东西，背后可能拴着什么。说说怎么才能在做“流量炮灰”和被粗鄙标题“按住”之间，找到那么一点点属于自个儿的清醒。
夜风好像清爽了些。老陈知道，网上那潭水浑得很，诱饵只会越来越多，越来越花哨。但他觉得，人呐，有时候就得自己给自己拔掉那根勾住腮帮子的钩。不点开，不理会，不跟着那套粗鄙的逻辑走，可能就是普通人最能握在手里的那点儿力气。这力气不大，但至少，能让自己站着，而不是被什么东西“按住”，爽完了就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