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灬啊灬啊快日出水了西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4:39:07 来源:原创内容

啊灬啊灬啊快日出水了西

这标题念起来有点烫嘴,是吧?像谁在凌晨的山顶喘着气,又急又盼,字缝里都冒着湿漉漉的汗。我头一回听到这说法,是从老林嘴里。他是个在鼓浪屿拍了半辈子日出的人,皮肤晒得像老船木。他说,等日出的人,心里都在念这句咒:“啊灬啊灬啊快日出水了西”。那“灬”不是字,是喉咙里憋着的一股气,是眼看天边从墨黑熬成鱼肚白,那光却还在云被窝里赖着不起时,从齿缝挤出的咝咝声。

为了尝这滋味,我也当了回“傻子”。半夜摸上黄山的光明顶,租了件油腻的军大衣。山顶早已蹲满了黑影,一个个蜷着,像石头长出的蘑菇。风贼冷,直往骨头缝里钻。有人小声聊天,有人屏住呼吸,所有的动静,都朝着东边那片混沌的天。

天光是一点一点偷着变的。先是最深最沉的黑,然后不知不觉,掺进些靛青,像滴进水里的墨,慢悠悠化开。这时候的等待最熬人。你明明知道它要来,却不知道它何时来,以什么姿态来。心里头像有只猫爪在轻轻挠,挠得你又痒又慌。老林说,这叫“等水的焦渴”——你知道那浩瀚的光之海就在山崖下蓄着,就快满出来了,可那堤岸似的天际线,偏还死死拦着。

身边的嘀咕声多了起来。“今天云厚,怕是悬。”“再等等,再等等。”空气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我也跟着伸长了脖子,眼睛酸了也不敢眨。这等待,真是磨人。它把你的期待拉成一根极细极长的丝,一头拴着心尖,一头系在那片越来越亮的青灰上。

忽然,没有预兆地,最底下的云隙,熔开了一线极细极艳的金红。就那么一丝,像烧红的针,瞬间刺破了整片灰蒙。人群里“嗡”地一声,所有蜷着的身子,一下子全拔直了。那金红迅速洇开,化开,成了熔化的铁水,烫得周围的云霞吱吱作响,泛起橙、紫、玫瑰色的光晕。天和海(或者说云海)的界限模糊了,只剩下一锅沸腾的、流动的光。

来了!心里头那声憋了半宿的“啊——”,终于到了喉咙口。可真当那轮红得不可思议、边缘毛茸茸的日头,像颗跳动的心脏,一点点、坚决地拱出云层时,所有的声音都卡住了。风停了,人静了,只剩下光和影在天地间浩大地流淌。那光不是照下来的,是“泼”出来的,劈头盖脸,温暖而霸道。先是远山的轮廓成了金边,然后近处的松针,每一根都突然醒了,亮得透明。脸上能感觉到那光的质感,像温热的绸子拂过。

我忽然懂了老林那串“咒语”。那“啊”是惊叹,是本能;“灬”是漫长的、近乎疼痛的等待,是气若游丝却不肯断的念想;“快日出”是临界点将至的狂喜与焦急;“水了”是那一瞬间的感知——光芒不是固态的,它真像水,像酒,汪洋恣肆地漫溢、流淌,把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它醉人的醇浆里。而那个“西”字,最是妙。太阳明明从东起,可当光瀑西倾,漫过千山万壑,照亮你我的西向脸庞时,这“日出”才完成了它真正的仪式——它照亮了属于我们的这一面。

军大衣不知何时滑到地上,也懒得捡。身上一点也不冷了,从里到外被晒得透透的。旁边有人开始拍照,有人拥抱,更多的人,就只是呆呆站着,让那金光把自己洗成一道薄薄的剪影。这瞬间的馈赠,太过丰盛,丰盛到让人失语。你蓄了一夜的劲,准备欢呼,到头来,只是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气,仿佛把灵魂里一些沉浊的东西,也跟着吐在了这浩荡的光明里。

下山路上,脚步是飘的。回头看,太阳早已升得老高,成了寻常白日。那惊心动魄的“出水”过程,短得像个幻觉。可你知道不是。心里有个地方被那光焊过一下,留下了印记。往后许多个沉闷的、灰扑扑的日子里,或许就能从记忆里舀出一勺那日的鎏金,兑在眼前的白开水中,让它也有了些许光的滋味。这大概就是等待的意义,不是为了那个结果,而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清空,好承接住那一刻,天地倾注下来的、滚烫的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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