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情缘两百元
那个傍晚的遇见
龙口巷子窄得只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。那天我提着半斤卤味往家赶,拐角处差点撞上个姑娘。她蹲在青石板路边,面前摆着个纸牌子——“借两百块路费”。巷口夕阳斜斜地照在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,鞋边还放着个掉了漆的搪瓷杯。
要说现在骗子多得很,可她那眼神啊,湿漉漉的像巷子里刚淋过雨的猫。我捏着口袋里刚取的叁百块钱,犹豫着抽了两张递过去。她抬头看我时,睫毛颤了颤,没接钱,反而从包里掏出个木刻的小挂饰:“这个抵给你,我会还的。”
木头上刻着只歪歪扭扭的鸟,手艺生涩得可爱。
两百块带来的缘分
后来她真来了,还是在那条巷子。这回她手里攥着叁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说要请我吃面。“多出来的是利息。”她笑,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。那家面馆藏在巷子深处,老板是个跛脚老人,十块钱一碗的阳春面,她吃得连汤都不剩。
就这样,我们因着那两百块钱的由头熟络起来。她叫小禾,从北方小城来,租住在巷尾的阁楼里。她说那木鸟是她第一次学雕刻的作品,原本想卖五十块,没想到换了两百。
有天晚上路过她住的阁楼,灯还亮着。窗纸上映着她低头刻木头的影子,那么单薄,却又那么固执。我站在楼下看了很久,巷子里的穿堂风凉飕飕的,心里却莫名暖烘烘的。
这大概就是龙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最开始的样貌吧,没什么惊天动地,就像巷口那盏老路灯,安静地亮着,等你回头时才发现它一直在那里。
刻在木头里的日子
小禾的手艺渐渐好了起来,能刻出展翅的鹤,含苞的花。她在巷子口摆了个小摊,生意时好时坏。好的时候能赚个八九十,差的时候连十块钱的盒饭都舍不得买。我们就分着吃一碗五块钱的豆腐脑,她吃多半,我吃少半。
有回她发了叁天烧,还不肯收摊。我直接把她的木头工具全没收了:“命不要了?”她靠在墙边,声音哑哑的:“欠你的两百块还没好好还呢。”我说那两百块早就不重要了,她突然就哭了,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石板上。
那天我背她去诊所打针,她伏在我背上,轻得像片叶子。医生说营养不良,我这才知道她经常一天只吃两顿饭。从诊所出来,我去菜市场买了只鸡,在她那个只能转身的小厨房里熬汤。砂锅咕嘟咕嘟响着,蒸汽模糊了窗子。
她喝着汤,眼睛又湿了:“这是我来这座城市后,第一次有人给我熬汤。”我说:“以后会经常有的。”她没应声,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,像只谨慎的松鼠。
这小巷情缘两百元带来的,早已不止是那两张纸币的价值了。它让我们在陌生的城市里,成了彼此的那点温热。
巷子深处的未来
如今小禾的摊子已经变成了巷子里的一家小店,叫“禾木”。店里摆满她的木雕作品,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当年那个歪歪扭扭的木鸟,标签上写着:非卖品。
昨天傍晚关店后,我们照例去那家面馆。走到当初相遇的地方,她突然停下来:“知道吗?那天我本来打算要不到路费就走去车站的。”我问然后呢,她笑了:“然后遇到了个傻子,给了我两百块,还搭上了一辈子。”
龙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说到底就是两颗真心碰上了。这世上有太多昂贵的感情,标着价签,计算得失。而我们,就从那最朴素的起点开始——你缺两百,我正好有。
晚风穿过长长的巷子,吹动她散在耳边的碎发。我牵住她的手,手心温热。前方巷口透着暖黄的光,再走几步,就到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