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与女儿伦之乱
父亲与女儿伦之乱
老陈蹲在楼道口,烟抽了一根又一根。楼上传来女儿小雅练琴的声音,断断续续的,像这初夏闷热的天气,总也透不过气来。他想起昨天晚饭时,妻子随口说了句:“小雅真是越长越像你了,尤其是那双眼睛。”就这一句话,让他心里咯噔一下,半夜都没合眼。有些东西,像心底生了苔,湿漉漉的,见不得光,却又顽固地蔓延。
他知道自己想岔了。这种“想岔了”,不是突然的邪念,而是一种界限感的模糊。女儿十六了,不再是那个能骑在他脖子上的小丫头。她有了自己的世界,关上的房门,手机里嘀嘀咕咕的笑声。老陈却好像还停在原地,停留在她幼年时那种毫无间隙的亲昵里。有时候递个水果,手碰着手,他会像触电似的缩回来,心里暗骂自己一声。这算怎么回事?
这种模糊,最是熬人。它藏在每一次过度的关心里——天凉非要她加件外套,晚归电话打到第叁个才罢休;也藏在一些没来由的烦躁里——看见她和男同学并肩走回家,嘴上不说,胃里却像拧了毛巾。他知道这不对劲,全不对劲。父女之爱本该是托举,是目送,怎么自己心里,却搅进了些别的东西?像清水里误滴了墨,看着还是那杯水,味道却全变了。
上周家里大扫除,妻子收拾出一大箱小雅小时候的玩意儿。旧裙子、画花的本子、掉了胳膊的娃娃。老陈拿起一件小得不可思议的毛衣,那是小雅叁岁时穿的。记忆猛地扑过来,那么具体:她穿着这红毛衣,在沙发上蹦跳,一头扎进他怀里,奶声奶气喊“爸爸最好”。可现在呢?现在女儿跟他说话,眼睛常常看着手机,简短,有时甚至不耐烦。
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。他恐慌于那种“被需要”的消失,像个失去领地的国王,笨拙地想要抓回点什么。可抓取的姿势一旦错了,爱就变了形。伦理界限这东西,平日里感觉不到它的存在,像空气。可一旦你接近那条线,哪怕只是心念上的一次擦边,它立刻变成一堵冰冷的、有回音的墙,让你撞得生疼,惊醒过来。
真正的家庭温情,应该是有分寸的温暖。就像给小树苗浇水,离根太远,它渴死;劈头盖脸乱浇一通,根也会烂掉。老陈想起自己的父亲,那个沉默的山东汉子。记忆里最深的画面,是夏夜院子里,父亲摇着蒲扇,自己躺在凉席上,数星星。话很少,但那份安稳,像山一样。那份爱,是有距离的,正是这距离,构成了保护与尊重。
琴声停了。老陈掐灭烟,站起来,腿有些麻。他慢慢走上楼,在女儿房门口停了片刻。门开了一条缝,他看见小雅坐在书桌前,对着台灯,正皱着眉解一道数学题,侧脸在光里有一层细细的绒毛。那一刻,心里那些浑浊的、打着旋儿的情绪,忽然就沉淀了下去。他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爸?”小雅转过头。
“嗯。那个……明天周末,要不要去尝尝新开的那家米粉店?就……咱俩。”话说完,老陈自己都觉得有点刻意,有点笨。
小雅愣了一下,随即眼睛弯起来:“好啊!妈说那家特辣,你行不行啊?”
就这么一句平常的调侃,让老陈忽然松快下来。他笑了笑:“瞧不起你老爸?”关上门,他走回客厅。窗外的天黑透了,但远处楼宇的灯火,一格一格的,很清晰。他明白过来,自己需要的不是钻进女儿的世界,而是重新找到作为父亲的位置。站在恰当的地方,看着她,就够了。亲情守护从来不是占有,而是为她亮着的一盏灯,让她知道回头就能看见家,然后安心地、大步地,走向她自己的远方。
妻子从厨房出来,擦着手:“跟小雅说啥呢?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没啥,”老陈说,“约了明天吃米粉。”他走到窗边,深深吸了口气。夜晚的空气,凉丝丝的,灌进肺里,把那些淤积的闷热,一点点驱散了。有些线,不能碰,连试探的念头都不能有。守住了,才是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