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商务戴绿色帽子蘑菇
女商务戴绿色帽子蘑菇
李薇把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公文包，深吸了口气。会议室空调开得足，她指尖有点凉。今天这场谈判挺关键，对手是出了名的难缠。她拢了拢头发，目光落在手边那顶帽子上——一顶柔软的墨绿色贝雷帽，呢子料，颜色沉静得像雨后的松针。这是她的小习惯，重要场合前，得戴点让自己安心的东西。
这顶绿帽子，是她半年前在一个老手工艺集市淘来的。卖帽子的老太太说，这颜色难得，叫“苔痕绿”。李薇当时就乐了，这名字，有股子从石缝里挣扎出来的生命力。自打戴上它，奇怪，心里那份焦躁就能压下去不少。朋友们起初还打趣：“哟，绿帽子也敢戴？” 她倒不在意，颜色嘛，自己觉得舒坦，比什么都强。
电梯下行时，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谈判要点。对方那个王总，喜欢揪细节，爱在合同条款上打埋伏。李薇捏了捏帽檐，手感扎实。她想起小时候在老家雨后上山，总能看见树根处冒出些小蘑菇，灰扑扑的不起眼，却硬得很，一脚踩上去，硌得生疼。她觉得，自己这会儿就得像那蘑菇，看着不起眼，但骨子里得有股韧劲儿，扎根扎得深。
谈判桌对面，王总果然开始了他的表演，语速快，数据一串一串地往外蹦，眼神里带着点审视。李薇没急着接话，她端起茶杯，抿了一小口，任由那点沉默在空气里发酵了几秒。这短暂的停顿，像给高速运转的齿轮里撒了把细沙。等她开口，语速平稳，却每个字都落在点子上，把对方抛过来的虚数，用更扎实的市场调研数据，轻轻托住，又稳稳地放了回去。
“李经理准备得很充分啊。”王总往后靠了靠，语气软了些。李薇笑了笑，手指无意识地又碰了碰帽子。她忽然觉得，这顶“苔痕绿”，和记忆里那些不起眼却坚韧的蘑菇，真有点像。都不是什么招摇的鲜艳货色，但自有其存在的位置和力量。蘑菇嘛，生在暗处，靠的是慢慢吸收，稳稳生长；而这顶帽子下的自己，在商务场里，不也得靠这份沉得住气的耐性？
话题转到付款周期，这是今天的硬骨头。王总想拖，李薇这边想缩。你来我往几个回合，空气有点僵。李薇起身去添了次热水，走回座位时，墨绿的帽檐在她额前投下一小片阴影。她坐下来，没直接谈条款，反而聊了两句这帽子颜色的特别。话题这一拐弯，紧绷的弦松了松。接着，她话锋一转，把延长周期可能带来的资金风险，用了个特别生活化的比喻，说得又明白又实在。王总听着，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，终于松口。
合同签妥，双方握手。王总半开玩笑地说：“李经理今天这顶帽子，挺镇场啊。” 李薇笑着道谢，心里却想，镇场的哪是帽子，是像蘑菇那样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，把根扎牢的准备。走出大楼，傍晚的风吹过来，她没摘帽子。这抹沉静的绿色，陪她钻过今天的谈判迷雾，这会儿倒像一枚小小的勋章，贴在头上，提醒着她那些不声张的扎实功夫。
地铁上，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影，琢磨着“韧性”这东西。它不像钻石那么炫目，更像老木头，或者石头下的菌丝，默默串联着，积蓄着。下次出差，或许该去山里走走，看看那些雨后冒头的蘑菇。它们从不嚷嚷，却总能找到自己的生存缝隙，这道理，放在哪儿好像都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