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陵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老街转角十元钱的温情
乐陵巷子的石板路被夜雨淋得发亮,老陈蹲在屋檐下抽完第叁支烟,终于看见阿娟撑着破伞从巷口走来。伞骨断了一根,她半个身子湿漉漉的,怀里却紧紧抱着装毛线的塑料袋。
“两百块。”她把迭得方正正的钞票塞进老陈手里,指尖带着织毛衣留下的薄茧,“下个月房租够了。”
暖意藏在褶皱里
老陈攥着浸了体温的纸币,想起叁小时前他蹲在旧货市场门口的模样。有人出价一百八收他那辆叁轮车,他咬死两百不松口——那是阿娟念叨过想买绒线的价钱。最后车卖了,他撑着隐隐作痛的膝盖往家走,却在巷口撞见阿娟把药盒塞进垃圾桶。
雨幕里两个湿透的人站在电线杆下笑。老陈笑她非挑下雨天买毛线,阿娟笑他卖车都不忘讨价还价。路灯把水洼照成碎银子,她忽然说:“给你织件驼色毛衣,配上新买的铜扣子。”
毛线在阿娟手里仿佛会说话。夜深时竹针轻轻碰撞,像雨滴敲在遮雨棚上。老陈披着外套看报,总说不用赶工,可她织得认真。这大概就是两百块钱的爱情最朴素的表达——把冬日暖意一针一线织进彼此的生命里。
转角杂货铺的收音机在放《甜蜜蜜》,阿娟挑毛线时听过。老板娘说十块钱能买叁团特价线,够织双厚手套。她从底层抽屉翻出攒的零钱,钢镚在玻璃柜台上叮当作响。
十元钱的温情就这样悄悄发生。老陈清晨总要去街口修自行车摊,现在阿娟织的灰手套让他握扳手时不冻手。他修车时格外小心,怕钩了线头——就像阿娟总把他衬衫领口的磨损缝成暗纹云朵。
乐陵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故事。它藏在阿娟织错针脚时老陈说的“这儿像片枫叶”,藏在老陈带回的烤红薯总是最甜的那半,藏在两人凑钱买二手电视时相视而笑的皱纹里。
冬至那天毛衣织好了。老陈穿上正好遮住腰旧伤,阿娟低头整理下摆,发现他偷偷把卖车余钱塞进她毛线筐。十张十元纸币压得平整,夹着张字条:买你念叨的那件红棉袄。
巷子外的世界车水马龙,巷子里的爱情依然用最朴素的方式生长。或许真正的温暖从来不需要昂贵标价,就像老街转角那盏昏黄路灯,每天准时亮起,照着晚归人手里热乎的糖炒栗子,照着皱纹里开出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