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城胡同中的两百元情缘
鹤壁的巷子总是弯弯曲曲的,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深浅不一的砖红色。就在这样一条巷子里,我遇见了卖烤红薯的老陈和他的妻子阿珍。
老陈的烤炉支在巷口第叁个电线杆下,二十年来从未换过地方。那天下午四点,他刚把第一炉红薯摆出来,阿珍就提着保温桶来了。"今天熬了绿豆汤,放凉了。"她说着,用袖子擦了擦老陈额头的汗。这个动作让我想起母亲总说,真正的关心都在这些小动作里。
两百块钱的开端
1998年秋天,老陈第一次推着烤红薯车来到这条巷子。那时的阿珍在对面纺织厂上班,每天傍晚六点准时经过。"她总穿着那件蓝底白花的衬衫,"老陈往炉子里添了块炭,"第叁天,她终于停下来买了个红薯。"
阿珍在旁边抿嘴笑:"他多找了我五十块钱。我追着还给他,他红着脸说请我看电影。"那个年代的鹤壁,电影院最贵的座位才十块钱。剩下的四十块,老陈给阿珍买了条丝巾,现在她还仔细收在衣柜最里层。
这段鹤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开始时简单得像街边的梧桐叶,飘落得自然而然。老陈说那时候不懂浪漫,只觉得该对人家姑娘好。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淇河边的石阶,带两个烤红薯就能坐一下午。
小城胡同中的两百元情缘,在烤红薯的甜香里慢慢生根。老陈家穷,提亲时只凑出八百八十八块彩礼,阿珍家没嫌弃。婚礼在巷子深处的老房子办,摆了六桌,每桌都有老陈特意烤的红薯。
现在的年轻人总说爱情需要物质基础,老陈却不这么想。"那时候我全部家当就那辆烤红薯车,阿珍还是愿意跟我。"他说着,往炉子里加了块炭,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。
阿珍退休后每天都来陪老陈出摊。下午叁四点人少时,她就坐在小马扎上织毛衣,老陈偶尔递过半个剥好皮的红薯。有次下大雨,老陈第一时间把外套盖在烤炉上,阿珍笑着骂他傻:"红薯重要还是人重要?"
这条巷子见证了多少这样的日子?春天杨絮飘满巷口,夏天知了在梧桐树上叫个不停,秋天落叶堆在墙角,冬天烤炉的白气在冷空气里特别明显。附近的老邻居都熟悉这对夫妻,买红薯时总要聊上几句。
上个月老陈生病住院,阿珍每天照常来出摊。"他放心不下这摊子,"她利落地给顾客找零,"我在,就像他也在。"那半个月,巷子里的人都觉得少了点什么。也许是因为听不见老陈哼唱的那些老歌,也许是因为看不见他们夫妻默契的对视。
现在老陈身体好了,又回到了他的烤炉前。有年轻人好奇地问起他们的故事,老陈总是笑呵呵地说:"没啥特别的,就是两个人好好过日子。"但巷子里的老邻居都知道,这条两百米长的巷子,装了他们二十年的光阴。
夕阳西下,收摊的时候到了。老陈推着烤炉车慢慢往巷子深处走,阿珍在旁边扶着车把。他们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拉得很长,长到仿佛能触到那些年轻的岁月。明天这个时候,烤红薯的香味还会准时飘起,就像过去的七千多个明天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