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关水磨工作室喝茶,水磨坊茶室品茗时光
铁门关脚下这条青石板路,我闭着眼睛都能走。每次路过那扇褪色的木门,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茶香。今天终于忍不住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,迎面撞见石磨咕噜噜转着,水花在磨槽里溅出细碎的光。
守磨的老师傅正往紫砂壶里注水,蒸汽袅袅升起,把他花白的眉毛染得朦胧。“来得正好,”他头也不抬,“这轮春茶刚磨好的粉,再晚半刻香气就跑光了。”我凑近看石磨缝里渗出的碧绿茶浆,那股鲜灵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,和往日泡的茶饼全然不同。
水磨茶香的别样滋味
老师傅说这水磨坊传了叁代人,原先磨粮食,后来关外通了公路,没人来磨面了。“闲着也是闲着,试试磨茶菁倒有意思。”他让我摸摸磨盘,温润的青石透着体温。原来茶叶经过石磨慢碾,不像机器那样烫伤叶片,茶多酚慢慢释放,涩味反倒少了。
捧着陶杯看茶沫舒卷,突然想起城里茶艺馆的阵仗:紫檀茶海、银滤网、计时器嘀嗒作响。哪像这儿,茶汤直接从粗陶壶嘴泻进杯中,带着些许茶末沉底。可偏偏是这碗“不讲究”的茶,让舌尖尝到山泉的清甜,喉间留着兰花香。
窗外飘来戍楼钟声,老师傅笑着说:“铁门关的风水养茶啊,西域干热风过不了关隘,河谷水汽都聚在这儿。”他抓把茶菁撒进磨眼,乳白色浆汁顺着磨槽流淌,像条微型瀑布。我突然明白,这水磨工作室喝茶的妙处,就在于看着茶叶如何变成茶汤,就像目睹花开的过程。
暮色染红窗棂时,我第叁次续杯。老师傅往炉膛里添了块胡杨木,噼啪火星惊醒了打盹的狸花猫。茶香混着木香,竟让人舍不得起身。或许明天该带两个朋友来,在咕噜噜的石磨声里,让他们也尝尝这种需要等待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