醴陵100元小胡同,醴陵百元小巷漫游记
醴陵100元小胡同,光是念出这个名字就让人心里痒痒的。那天太阳正好,我揣着一张百元钞票钻进这条窄巷时,心里还在犯嘀咕——现在一百块能干啥?在城里喝杯奶茶都得叁十多了。
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头探出几枝石榴花。刚走十来步就闻到焦香的焙肉味,原来是个老婆婆支着铁锅在煎豆腐。金黄的豆腐块在油锅里滋滋作响,她撒上一把辣椒粉:“五块钱四块,要辣不要?”我递过五元硬币,咬开酥脆的外皮,滚烫的豆香混着辣意在舌尖炸开。婆婆说她在巷子里卖了四十年豆腐,从前卖两毛钱一块。
再往前是个竹编摊子,老师傅手指翻飞,正在编小竹篮。“二十一个,装零钱最合适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。我挑了个掌心大小的,竹篾磨得溜光水滑。旁边大妈买了叁个,说是给孙女装橡皮筋。这种小物件在商场里早不见了踪影,在这儿却依然活色生香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走到巷子中段,空气忽然变得甜丝丝的。原来是个做糖画的师傅,铜锅里熬着琥珀色的糖浆。转盘上画着十二生肖,小朋友转中龙,师傅手腕一抖,糖丝便游走成腾空的龙形。“十块钱转一次,转到什么画什么。”他笑着说有个男孩连续叁天来转龙,最后妈妈硬把他拽回家了。
我数了数手里的零钱,在卖霉豆腐的摊前停下。粗陶罐里腌着红彤彤的豆腐乳,老板娘掀开纱布,那股特殊的发酵味扑面而来。“十五一罐,配白粥能吃半个月。”她给我挑了罐腌得最入味的,“我们醴陵的霉豆腐啊,别处学不来这味道。”
醴陵百元小巷漫游记进行到一半,我已经花掉五十元,提溜着竹篮、糖画和霉豆腐。这时飘来二胡声,循声看见个盲人老先生在拉《二泉映月》。他脚边的铁盒里散着零钱,有人放下纸币又悄悄取回找零。我往盒里放了十块钱,他停下弓弦点了点头。
巷尾有家做釉下彩的工作坊,女老板正在素胚上画蓝花。“小茶杯叁十,现场画字加十块。”她让我试着画了几笔,歪歪扭扭的线条反而有种稚拙的美。最后我定制了个带姓氏的茶杯,正好把剩下的四十元花完。
往回走时夕阳斜照,焙肉摊前又排起队。算算账,百元钞票换来了满手物件:热乎乎的煎豆腐、小巧的竹篮、亮晶晶的糖画、沉甸甸的霉豆腐罐,还有个要等明天来取的茶杯。巷子里飘着各家晚饭的香气,那只装零钱的小竹篮在手里轻轻晃着。
走出巷口时华灯初上,回头望去,醴陵100元小胡同里盏盏灯火次第亮起。那些看似寻常的营生,依然在钢筋水泥的缝隙里扎根生长。百元钞票轻轻松松就花完了,换来的却是钱买不到的妥帖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