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狼成人
色狼成人
老张蹲在马路牙子上，点了根烟，眯着眼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。他忽然碰了碰我胳膊，压低声音说：“瞧见没，对面那穿西装打领带的，人模狗样，上周在公交车上被当色狼给揪出来了。”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，那人正拿着手机，一脸严肃地讲着电话，和周围任何一个急着上班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。
这事让我琢磨了好一阵子。“色狼”这词，听起来就带着一股子市井气，是贴在某些行为不端者身上的标签。可一旦和“成人”这两个字摆在一块儿，味道就有点复杂了。它不再是街头巷尾简单的斥骂，反而牵扯出一些更深、更暗的东西，关乎欲望的边界，也关乎一个人如何长成所谓的“大人”。
我们好像习惯了一种割裂的看法。小时候，大人教我们提防陌生人，尤其是那些“不怀好意”的叔叔。可等我们自己成了大人，这套标准忽然就模糊了。有些念头，像野草似的，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悄悄滋生。你得承认，人心里头，多少都藏着点混沌的东西。问题的关键，从来不在于有没有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，而在于你用什么“规矩”去管束它。
这“规矩”从哪里来？学校里不教这个。它来自于你从小到大听过的道理，来自于你看见的别人的眼神，来自于你心里那条隐隐作痛的底线。一个真正的“成人”，标志或许不是年龄，而是他学会了和内心的野兽谈判，给它划定了绝对不可逾越的牢笼。他知道冲动是本能，但克制是选择；他知道视线可以偶然飘移，但手脚必须规矩；他更懂得，所谓的“情不自禁”，很多时候只是为自己开脱的事后借口。
说到这里，我想起另一个事。有个朋友，以前脾气挺躁，眼神也总让人不舒服。后来他成了家，有了女儿。有一次喝酒，他红着眼圈说，现在看到新闻里那些欺负女娃的畜生，他恨不得上去拼命。因为他现在看每一个女孩，都好像能看到自己女儿将来的影子。你看，人的“规矩”就是这么立起来的，当你真正理解了“尊重”两个字的分量，当你把别人当成活生生的人，而不是满足某种幻想的物件时，那层“兽性”的皮就自然褪下去了。
所以，“色狼”和“成人”之间，隔着的可能不是法律那条清晰的线，而是一片灰色的、需要自我审视的旷野。在这片旷野里，你得不停地和自己对话：这个举动，是出于欣赏，还是冒犯？这个玩笑，是幽默，还是羞辱？这场凝视，是无心，还是贪婪？每一次正确的选择，都是对“成人”身份的一次加固。
回到老张说的那个人。我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，也无法断定他是不是真的“色狼”。但我总觉得，一个在阳光下活得磊落坦荡的成年人，他的欲望应该有更健康、更不伤害他人的安放之处。无论是去爱具体的人，还是去追求事业或爱好，都好过在阴暗的角落，把自己活成一个需要被指指点点的标签。成为“成人”，或许就是从学会敬畏他人、管好自己那一刻真正开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