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儿子的坤坤放进妈妈的坤坤里
把儿子的坤坤放进妈妈的坤坤里
那天收拾儿子房间，我蹲在书架前发了很久的呆。手指拂过一排排书脊，突然碰到个硬壳本子——是他的日记。深蓝色封皮，边角已经磨得发白。我捏着本子，心里像有只小鼓在敲。该看吗？儿子的坤坤，这个他小心翼翼守护的私人世界，此刻就安静地躺在我手里。
“坤坤”在我们家，是个特别的词儿。它不是大名，是儿子小时候给自己那些宝贝起的统称。最早是他的涂鸦本，后来是收藏的树叶、玻璃弹珠，再后来，就成了日记，成了他那些不愿说出口的心事。他的坤坤，是个不断长大的、只属于他自己的小宇宙。而我呢？我也有我的坤坤啊。我的坤坤，是手机里那个专门存他照片的文件夹，名字就叫“成长”。从产房里第一张皱巴巴的小脸，到昨天他赌气甩上房门的背影，整整十六年，一千多张。这两个坤坤，一个在纸上沉默生长，一个在云端默默记录，却好像隔着条看不见的河，各自流淌。
我终究没翻开那本子。把它轻轻放回原处时，心里却翻腾得厉害。我在想，我们母子俩，是不是都在用自己的方式，笨拙地爱着对方？他的坤坤里，装着青春的迷茫和骄傲；我的坤坤里，盛着岁月的沉淀和牵挂。可我们却很少，真正把这两个世界打开，让对方走进来看看。
晚饭时，我装作不经意地说：“今天收拾，看到你那个蓝本子了，保存得挺好。”他扒饭的手顿了一下，没抬头，“嗯”了一声。空气有点安静得过分。我深吸口气，把手机推过去，屏幕亮着，是那张他五岁、满脸奶油对着镜头大笑的照片。“你看，妈这儿也有个坤坤呢。全是你的黑历史。”他凑过来看，嘴角慢慢扯出一点笑纹，“这张也太傻了。”话虽这么说，他却用手指滑动着屏幕，一张张看了下去。
过了几天，我书桌上多了那个蓝本子。下面压了张纸条：“妈，你看吧。别笑我。”字迹有点潦草，好像下了很大决心。那个下午，阳光斜斜地照进来，我读到了一个我不太熟悉的儿子。有对考试的焦虑，有对友谊的困惑，甚至还有几句对我唠叨的小小“抱怨”。但翻到最后一篇，日期是前天，只有短短一行：“也许妈的坤坤里，装的全是我。我的坤坤里，也该给她留个门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敲开他的门。手里拿着两样东西：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，是他第一次写日记时撅着屁股的侧影；还有一个崭新的、空白的硬壳本。“这个新坤坤，妈和你一起写，怎么样？你写你的，我写我的，偶尔交换看看。”他没说话，接过新本子，翻了翻空白的纸页，然后拿起笔，在扉页上写下我们俩的名字。那个小小的仪式，好像终于把两条分开许久的溪流，引向了同一片土壤。
现在，书架上并排摆着叁个坤坤。儿子的旧坤坤，锁着他的少年时光；我们的新坤坤，正在生长着对话；而我手机里的那个坤坤，依旧在增添新的照片。这个过程，不像把什么东西生硬地“放进”去，更像是一种温柔的“融入”。让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，彼此看见，相互浸润。原来，爱的传承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给予，而是两颗心都勇敢地打开自己的坤坤，让那些鲜活的、滚烫的真心话，在里面相遇，然后生根发芽，长成我们都未曾预料过的、更好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