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领居交换娶妻8天
和邻居交换娶妻8天
老张敲开我家门的时候，手里拎着两瓶白酒，表情比借钱的还拧巴。他在客厅沙发上磨蹭了半个钟头，茶水凉了又续，才终于把话从嗓子眼里挤出来：“老李，你说…这日子过久了，是不是就跟白开水似的？”我给他续上茶，没接话，等他下文。他搓着手，压低声音：“我琢磨了个法子…要不，咱两家换换？”
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。换什么？换车？换工具？他摇摇头，眼神飘向窗户外头他家亮着的灯，喉结动了动：“换…换着过。就八天。”看我瞪着眼，他急忙补上：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！就是…你到我家住，我去你家住。体验体验对方的柴米油盐，看看别人家的烦恼是啥样，兴许…回来就更珍惜自个儿家了。”
这想法太邪乎了。可夜深人静，我瞅着身边熟睡的媳妇，想起早上因为谁送孩子上学吵的那一架，想起晚饭时对着电视各看各的手机，心里那潭死水，还真被老张这话砸出点波纹。过了叁天，我居然鬼使神差地，点了头。两家四口人，像签什么重大协议似的，坐在一块儿定了规矩：就八天，纯体验，不动真格，手机随时联系，每晚在家庭群里简单说说感受。
头一天迈进老张家门，我就觉着不对劲。他家沙发比我家的硬，窗帘颜色俗气，空气里有股淡淡的、他家独有的油烟味儿。他媳妇，我得叫嫂子，客客气气给我盛饭，笑容标准得像服务员。那顿饭吃得我脊背发僵，想开个玩笑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这不是我媳妇，接不住我那些笑点。晚上躺在他家床上，翻来覆去地想，我媳妇这时候在干嘛？是在听老张打呼噜，还是也在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？
家庭相处这事儿，真是离了那个“家”，味道全变了。在老张家，我像个笨手笨脚的客人。洗碗不知道抹布放哪儿，浇花分不清哪盆喜干哪盆喜湿。老张媳妇收拾屋子利索，可那份利索里透着距离，客气得让人憋闷。我想起在家时，我媳妇边唠叨我袜子乱扔，边顺手捡起来的模样。那份熟悉的、带点嫌弃的亲密，此刻竟成了奢侈品。
第叁天晚上，家庭群里，我媳妇破天荒地发了句：“老张腌的咸菜，比你做的入味。”后面跟了个捂嘴笑的表情。我心里莫名一酸，还有点不服气。老张则发了张我家阳台死掉那盆绿萝的照片，配文：“这宝贝，你们平时咋伺候的？”我忽然意识到，我们像两个闯进对方舞台的演员，台词生疏，走位慌乱，却意外地看清了自己原本那出戏里，被忽略的布景和细节。
情感纽带这东西，平时摸不着看不见，一离开，才觉出它捆得有多结实。第五天，老张媳妇做了红烧肉，咸了。我下意识说：“没事，我媳妇做的也常咸，下回少放勺酱油就行。”说完，我和她都愣住了。那句话里的自然亲昵，是属于我和我妻子的，不该出现在这里。那一刻，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家，想闻闻家里或许不那么好闻，但绝对熟悉的味道。
最后两天，竟有些归心似箭。第八天傍晚，交换结束。我和老张在楼道里碰头，互相递了根烟，谁也没急着回家。抽了半根，他哑着嗓子说：“你家抽水马桶水箱盖，得轻点儿放，声音大。”我苦笑：“你家电视遥控器，左下角那个键不太灵光，得使劲按。”
拧开自家门锁，媳妇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，说了句：“回来啦？洗手吃饭。”老张媳妇大概永远不会用这种略带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话。饭桌上，我和媳妇抢着说起这八天的见闻，像两个分享了秘密的孩子。她说老张睡前必泡脚，我说老张媳妇切葱花大小均匀得离谱。我们笑着，比较着，挑剔着对方的“临时搭档”。
夜里，一切安静下来。我忽然明白老张这馊主意背后，那点可怜又聪明的用心。我们哪里是真的想交换什么呢？不过是困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，模糊了眼睛，需要一面镜子，照一照被自己怠慢的生活。这八天像一次短暂的出走，闯进别人的剧本里，笨拙地演了一遭，回头才发现，自己那本色出演、磕磕绊绊的日子，才是唯一无法替代的归宿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和八天前一样，但看着身边人熟悉的睡颜，心里那杯“白开水”，忽然品出了不一样的，安安稳稳的甜味儿。